而阿爾法文明卻沒有來。隻是相隔3。42光年的一次謠望,那支龐大的空間艦隊掉頭遠去,從此還是天各一方。
為什麼它們要幫助人類?又為什麼悄然離去?這始終是一個謎。
我如今的軍銜是中將,中國外空間防禦縱隊的技術幹部。
我最大的功勞是弄出一個新的精密度更高的平衡演算模型,為了讓這個模型可以運行我們收集了世界上幾乎所有的Cell芯片,拆掉了無數的PS3,然後在塔克拉瑪幹的沙漠下組裝成了一個占地二百五十公頃的超級計算機,每一塊基板上都插滿了Cell芯片。這個演算隻發生過一次效果,就是在阿爾法文明做它的主炮射擊時,所有的防禦場瞬間被開啟到最大程度,在地球外表麵形成了一個距離地表大約2000米的氣泡結構。這個防禦氣泡維持了32秒鍾,剛好撐過那次主炮轟擊,否則即使它的餘波也足以把靠近的那側地表融化。
我因此而出名,在新聞記者要求采訪軍隊技術精英的時候,因為北大畢業生和那次成功的演算,上級把我推了出去。采訪我的小夥子異常激動,連連握著我的手說是你們拯救了人類啊。
半個月後我在網上看見了那條新聞,標題是這麼寫的——”記‘泡王’江洋和他的防禦力場”。
“泡王?”我打電話過去問他,”泡妞之王麼?”
小夥子被我弄得有點尷尬。
不過托他那篇文章的福,我現在變得很有名,走在街上偶爾會有人來跟我要簽名。我的上級表示應該為我指派兩名警衛,我推脫了,我說即便德爾塔文明還有餘孽,似乎也並不會派遣什麼間諜來到地球上進行刺殺。何況戰爭已經結束了,我們不再需要一個會算泡泡的家夥。
說到底我媽說的沒錯,我一點都不像個鑽石王老五,我一生會做的也就是算泡泡。
而且那些泡泡每一個都破掉了。
我走過上海影城的前門,看見工人正在刷七米高的巨型海報,從上往下刷,剛剛刷了一半,露出來的標題是”白龍”兩個字。居然連電影院都要開門了,真是和平年代。
我的辦公室在梅龍鎮廣場的7樓,原來的美國領事館,被部隊臨時征用了,因為網絡設置比較完善,而且地段在市中心,比較便於出動解決突發事件。原來的中信泰富廣場就在我的對麵,現在它已經是廢墟了,它的鋼結構在我起飛後的5分鍾內折斷了。
我總是倚著窗口眺望下麵那片標號為1的廢墟,0號廢墟是指金茂大廈。如今這樣眺望的時候,我腦子裏已經不像年輕時那樣亂流翻滾了,我喜歡看著這些東西,隻是因為很眼熟。
我將要走進辦公室的時候有人叫:“江將軍。”
我真討厭這個稱呼,好象”將將軍”似的,要將我的軍你就將,還搞個疊聲。可是我沒辦法,是我的助理在喊我。
現在我的辦公室門口也像模像樣地坐著一個年輕女孩,一身新式軍服,裙子短到膝蓋上20厘米。新式軍服的標準製訂會議我也參加了,其實我一般是一個很中庸的技術幹部,不過那次因為我選了裙子最短的那一款,作為高級軍官這樣被看作是出格的事情,被老將軍們以審視的目光看了一陣子。
不過最後真的是我選擇的那一款被正式確認為女式軍裝的夏裝。後來我發現負責這個項目的居然是梁康,於是一切就顯得不奇怪了。
梁康很高興地給我打來電話,說他老丈人是軍需部的總負責人啊,據說搞定了軍裝這個案子,還要把全軍的被服都交給他做。我想問那個老家夥是黛黛的老爹麼?或者是珍珍、愛愛、憐憐什麼亂七八糟的?但是我沒問,我笑笑說發財了請我吃飯。
“首長,您有些東西給送過來了。”助理說。
“什麼東西?”
“您以前的軍官證、錢包、手機、鑰匙什麼的。”
“怎麼會有這些東西?”
“上周他們清理了浦東機場的廢墟,那裏保護得不錯,很快就可以投入使用了。在那兒的儲物箱裏找到了你當年被封存的東西。”
“聽著真是完美。”我心不在焉地接過助理遞過來的紙盒子。
我關上辦公室的門,拿美工刀劃開紙盒子上的封條,把十幾年前的舊東西一件一件地拿出來。
據說黑市上現在炒以前的紙幣收藏,版本稀罕的挺值錢的,我趕快去摸了摸我留在錢包裏的三十六塊五毛錢,一把都掏出來夾在書裏,沒準還真有些版本稀缺的。然後是手機和軍官證,照片上的人看著年紀真小,眉梢挑著,很無聊而又不甘寂寞地翻著眼睛看鏡頭,我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