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客氣一下……”於離無奈地伸手探了葉凡脈搏,發現隻是累倒了,並無大礙。也確實怪他未說清楚,自東太白拔仙台至西太白鼇山相距三十多公裏,可都算是太白山,這熊孩子倒真是有毅力。

穀之嵐並不能聽見他們對話,隻對昏迷不醒的葉凡十分擔憂,她向來善良而心軟。於離也樂得有東西分散她的憂思愁緒,便打消了讓係統將熊孩子就此送回藏劍的想法,輕飄飄地看了係統一眼,後者恍然想起當年太行山上被於離狠揍的場景,立刻收斂了囂張氣焰,乖順地將人送回莊上。

趁著穀之嵐進莊叫人時,係統欲言又止地知會了於離,休假是無法推遲或累積的,上個世界他選擇了不休假,那休假便算是浪費了,這個世界依舊是強製要求他登基並在位十年,但鑒於李倓在曆史上並未登基,承天皇帝也隻是後世追封,係統可贈送個“落花碧絨包”與他作為輔助。

“百納包麼?”於離打量著手中憑空出現的翠綠底繡花香囊,“好娘……納虛戒豈不更好?”

“比百納包多八格呢……”哈士奇係統狗腿地仔細介紹了使用方法,見於離始終是不冷不熱、似笑非笑的樣子,猶豫片刻後道,“附贈複活的碧露丹一顆,不能再多了……”

於離微微一笑,豔煞霽月風光:“可以的。”

裴元隨穀之嵐出來接人時,正看見哈士奇係統撒腿狂奔遠去的場景,於小豆丁單手拎著比他高一倍的葉小煩的衣領,嘴角掛著滿意饜足的笑容,回眸道:“哥,葉煩來了。”

葉凡確實隻是餓並累著了,被於離毫不留情地捏著鼻子灌了兩碗酥酪,又好好睡了一覺,連藥都不必吃,就生龍活虎了。穀之嵐大抵是依舊不放心,剛聽說人醒了便趕去西園看。葉凡倒不曾重色輕友,雖對這個溫柔善良的小姑娘頗有好感,卻依舊記得自己是來找基友的。

“少辛——”

大老遠便傳來熊孩子中氣十足的叫聲,於離頭疼地捏了捏鼻梁,仿佛一隻少年老成的雪團子,看得身旁的侍女們直呼激萌,就想抱他在懷裏揉兩下。

葉凡如風火輪般衝進院來,最後三米中雙腳幾乎騰空,想要對久別重逢的好基友來個親切擁抱。於離腳尖輕點地,又在石凳上借力一跳,三百六十度回旋滑過葉凡頭頂,並成功降落在其背上,再一踩,便令葉凡以平身低頭霸的姿勢撲了街。於離輕盈地翻身落地,聲音軟糯而幼齒:

“出門連地圖都不記得帶麼,笨笨的……”

雖說麵朝地撲得滿頭灰,卻好歹聽見了這闊別了兩年的“笨笨的”,葉凡一時又是感念又是委屈,躥起身後便鍥而不舍地扒拉上了於離,箍著對方的腰哭訴起來:

葉英大敗明教兩大法王,令藏劍山莊的四季劍法就此名震江湖。葉凡對大哥既是憧憬又是羨慕,便以劍車翻了個與他同齡的據說是純陽新生代的傑出弟子謝長生,以此證明了自己的實力,並討要《四季劍法》。豈料葉孟秋不肯,小少爺葉凡伐開心,就離家出走了。

一開始他隻顧著離家越遠越好,正四處亂走時,忽然想起當年於離說的“太白山”,便義無反顧地北上尋基友了。他這賭氣出門也沒做什麼準備,好在路人見他長得俊俏可愛,便好心送了食水給他,還將人送至太白山東脈。葉凡自東向西沿著太白山脈尋去,他個土豪少爺哪裏有什麼野外生存經驗,沒過十天便撐不下去了,又累又餓地倒在拔仙台,被係統哈士奇撿了回來。

“你這麼沒頭沒腦地跑出來,竟沒被人販子拐走,也沒被野獸叼走,倒算是好運。”於離嫌棄地扯了扯被葉凡蹭得滿是灰泥的衣襟,又見他額前被磕得一片紅,心裏也不由得軟了幾分,便安撫般拍了拍他的發頂,“好啦不哭啦,你不願回家,待在這裏就是了。”

“當真?”葉凡猛地抬起頭,雙眼亮晶晶的仿佛大型犬,幾乎化形的尾巴可勁兒的搖。

“嗯,但還是要寫封信報個平安的……”於離見他露出氣憤不甘之色,還嘀咕了句“才不要他們管,不如就當我死了”,便沒好氣地敲了他一爆栗,“行事也得有個分寸。再不傳消息回去,你家人還不得把整個大唐的地翻過來啊?別的不說,你要敢讓葉大哥為你焦心,我便替我哥抽你。”

不遠處觀望的裴元微微一愣,在師父促狹的笑容下,尷尬而又欣慰地撓了撓頭:“人小鬼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