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戲?哼!”朱鵬宇撇撇嘴,朱鵬宇仰起臉來,看了看頭上的天。
傍晚,夕照的霞光在一朵朵灰色的雲團周圍鑲了金色的花邊,高爐裏飄浮起的一股股魄蒸汽,被染成了鮮豔的緋紅。
“朱廠長……別誤會。我幹這差事也不容易。公安局這科長挨了罵,有些為難了:“咱們就走走過場。廠區公安處的人都是你的老部下,誰敢難為你?你應應景!”
朱鵬宇坐在那張小凳子上。麵對著審問自己的老部下,覺得有些滑稽可笑。對麵坐著四位審訊人,主持審訊的公安處長原是廠保衛處長,是經自己一手提拔起來的。另外兩個警員是從經濟警察剛剛轉為公安籍的。還有一個女的,他從未見過麵。她穿著警服,卻沒戴大蓋帽,賣弄似的露了一頭長長的披肩。
“請問,本月四日下午,你是不是到了原料廠的料場?”
“是的。”
“去幹什麼?”
“問的可笑了,我去當然是檢查工作。”朱鵬宇不亢不卑的回答。
“停停停!”哪個披肩女警察連忙製止了主問人,糾正說:“按照程序,應當先問嫌疑人的姓名、職務……等自然情況。”
“哦,小劉同誌,這些內容,我們上次審訊問過了……”說著,公安處長轉身問另外兩個小夥子,“是不是記錄了?”
“是的是的……”兩個小夥子小雞啄米似地點頭。
實際上,上次根本就沒有審訊,記錄本上光禿禿的,什麼內容也沒有。
“我再請問,你在檢查工作期間,生了什麼事情?”
“我發現廢品王送了假料。”
“當時,你是不是很氣憤?”“披肩”女警察搶過公安處長的話頭,嚴厲地問了一句。
“以假充好,是商業欺詐行為。另外,假廢鋼投到煉鋼爐裏,會損壞國家進口設備。這樣的事,凡是有點兒良心的人,都得氣炸了肺。”朱鵬宇嚴肅地回答。
“氣憤之下,你對工人下了什麼指示?”“披肩女警察”問。
“沒下什麼指示。”
“不對。你對工人說,把廢品王扔到爐子裏燒了。”披肩女警察提示。
朱鵬宇灑笑一下說:“這是氣話。”
“氣話也是指示。”
“這種話我說的多了。我在氣頭上常常說,我撤了你,我開除你,我宰了你。這樣的話都市要當指示來理解嗎?”朱鵬宇搖搖頭,很無可奈何的說。
“哼,你是不是暗示工人打廢品王?”“披肩女警察”緊追不舍。
“沒有。”
“你應當實事求是!”
“幹脆,你讓我‘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算了!”朱鵬宇蔑視了對方一眼,覺得這個女人不同尋常。
“你……”女人語塞了。神色卻是氣呼呼的。
“請你回想一下,”公安處長打斷了那女人的話,和顏悅色地問:“當時有哪些人在場?”
“老胡、老謝……工人很多,我不認識他們,也記不住。”
“好,你先下去。再想一想。我們要提問其他證人。”公安處長使了個眼色,兩個小夥子走下來,“架”起他們朱鵬宇的兩支胳膊。
朱鵬宇被請到公安處的會客室,坐在了沙上。一個小夥子為他沏了茶,另一個小夥子為他調整電視頻道的節目。
“朱廠長,那女的是市局有名的警花。聽說是市委呂副書記的親戚呢……”
朱鵬宇嗯了一聲,把臉轉向了窗外。夜霧升騰起來。霧靄裏,廠區那一排排插入天際的大煙囪,分別吐出了紅的、白的、青的五彩繽紛的煙雲,爾後又冉冉地升騰起來,融入了略顯出墨藍色的天空。這幅奇妙的風景,讓他心中湧起一陣由衷的自豪━━嘿,這鋼鐵廠,還是我的。
季市長支持我,群眾支持我,看你呂旭還能耍出什麼花樣來!
審訊室裏,披肩女警察憋了一肚子氣,衝著公安處長作起來:“我不滿意你這種審問方式。啥也沒問出來,怎麼就把人放了。”
“我們要的是證據。現在主要任務是取證。”公安處長解釋說:“這位朱廠長,脾氣急躁。性格倔強。你就是問他八天八夜,他也是這個態度。有這工夫,還不如問問其他證人呢。”
案件調查繼續進行。
老胡和老謝兩位廠長被請來了。“請坐。”公安處長客客氣氣:“你們談談本月四日下午的事。哦,就是廢品王挨揍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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