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說,連季子強都有點驚訝起來,看來這老爺子不光是在易經中侵淫,連現實的局勢也看的如此透徹,難怪冀良青都和他經常走動,結為好友,看來真是名不虛傳了。
想一想,季子強說道:“是啊,老爺子所言極是啊,這也很讓我擔憂未來老百姓能不能接受這個現實。”
老爺子搖搖頭,幾人都有點唏噓之意。
王老爺家裏這個保姆做的菜還是不錯的,季子強今天酒沒有多喝,主要是吃,他現在很少能吃到這樣的家常菜了,每天不是喝酒就是在食堂吃,胃口一直不是太好,今天他算是撈著了,連吃了兩大碗飯。
看著他這個吃相。連王稼祥都笑話起來了,說:“不知道的好說我們市長幾天沒吃過飯呢”。
季子強也是哈哈的大笑。
回到了自己住的賓館,季子強靠在床上本來是想看看書的,一時又想起了王老爺子的話,季子強自己也不知道今天王老爺子的話應該算是一種什麼性質,他努力的想要摒棄一種從心底泛動起來的那種莫名的想法,但卻不能做到。
自己經曆了機關生活的諸多曆練,心態似乎在日複一日的時光裏變得蒼老了許多,內心似乎有了更多的滄桑感,自己知道自己活在一個紛擾的世界裏,這個世界已沒有了權威,沒有了偶像,找不到經典,找不到理論,當今社會已沒有一統天下的準則,舊的秩序已被打破,新的秩序尚未建立,綱紀已廢,人心不古,人人都在擁擠不堪的同一條道路上行走,卻發現隻有出發點,沒有目的地。
生存就是一切,已得到了的,千方百計拚命要保住既得利益,兩手空空的,眼珠子發紅拚命向前拱。昨日被黑錢撐飽的,不知哪天東窗事發、鋃鐺入獄。今天昧良心巧取豪奪發家的,不知哪天老本賠光人財兩空,今天給人下套,保不定明天被人下藥。沒有永遠的贏家,隻有暫時的勝者。整個社會就象一列破損的列車在不安和動蕩中負重運行,人人都被時代和社會牽著鼻子走,浮躁和茫然是通病。
季子強的精神已有些疲憊,但今天老爺子的話讓他又一次有了躁動和希望,自己真的就如王老爺子說的那樣是宏運昌盛嗎?
自己會不會就永遠的窩在這個新屏市呢?這樣的問題過去季子強很少想過,但今天他的心情不在平靜了,他有了一種衝動,一種期盼,且不說王老爺子看的是否準確,但至少自己應該向著一個更為宏遠的目標去奮鬥,名留青史,國之棟梁,這才是自己最終的最求。
在這個想法裏,新屏市現在遇到的問題都不算什麼問題了,季子強感到一下子自己精神和鬥誌又旺盛起來了。
時間很快就過去了好幾天了,全市長和冀良青在省城開會也回來了,全市長回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問季子強廣場項目的招標情況,問他最近幾天的進展如何,這次到省上開會,全市長已經把這個項目作為一個重頭戲給省委王書記做了詳細的彙報,還給王書記保證,很快該項目就會動工了,並邀請王書記在奠基儀式的時候也能到場參加。
王封蘊書記沒有明確的給他答複,不過對這種不要省上一分錢就能搞下來如此大的一個工程也是做了一個肯定,給全市長打了打氣,讓全市長的心情一下子幸福到了極點。
他就暗自得想,這個可是新省委書記啊,自己要能在他的心目中留下一個好影響,以後對自己仕途很是有利。
但季子強給他的回答卻讓他有點不太滿意了,季子強說項目招標恐怕還要等上一個階段呢。
全市長就在電話中問:“為什麼啊,不是已經初選了幾家嗎?我們應該抓緊展開這項工作。”
季子強說:“現在出了一點小狀況啊。”
“什麼狀況?”全市長有點擔心的問,這個項目已經給上麵吹出了話,可千萬不能有任何的閃失。
季子強就說:“現在拆遷戶又開始鼓噪起來了,說購買那麵的房子太貴了,比新屏市其他商品房要每平米高出幾百元,所以搬遷恐怕還要拖拖。”
全市長吃了一驚,說:“過去不是和劉老板已經談好了購房的價格嗎?他怎麼能隨便的亂漲。”
“劉老板?現在人家換人了,是張老板的房子了,聽說他們兩家合並了。”
全市長就感到頭一陣的發懵,怎麼他們合並了?自己還不知道?
他趕忙就掛斷了季子強的電話,給那個過去和自己有過錢財來往的劉老板去了個電話。
季子強放下電話冷冷的笑了笑,現在的難題已經不是自己的難題了,自己已經把這個包袱扔給了全市長,讓他先頭大幾天在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