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子強就走上前去,用手摸石壁,開始說話了:“不錯,這塊石壁真不錯,這是唐代最大的書法家顏真卿寫的字,上麵說的也是安史之亂的曆史教訓,名頌實譏,字字珠璣啊。”
蘇副省長一下就愣住了,就憑剛才季子強對那些古玩近乎無知的理解,他怎麼可能看得懂這個石壁,而且那個上麵雕刻的字已經很難看的出來是什麼了,季子強還能一口說出是顏真卿安史之亂的感受,這太不可能了,太匪夷所思,太出人意料了。
而想到了這裏,蘇副省長就心中一陣的悸動,他很快的,就收斂起了自己剛才對季子強的蔑視和不齒表情,眼中流露出來的那一種驚恐和不安來。
季子強依然在撫摸著這塊石壁,就是這塊石壁,和大宇縣張廣明書記彙報的他們大宇那塊石壁一樣,而自己剛才說的話也不過是張廣明當時介紹石壁的那些說辭,現在季子強不過是憑借著自己的記憶,照貓畫虎的說了出來。
但就這簡簡單單的幾句話,已經讓蘇副省長感到了極大的恐慌。
季子強微微一笑,轉過了身來,慢慢的回到了座位上,二公子真是謝天謝地啊,這任老哥到底是鑒賞完了,老天啊,他要在評論一會,自己會被活活的窘死,在他的想法中,剛才季子強對那塊石壁也是胡言亂語了,連自己都不太懂那個石壁,他季子強能看懂這玩意,老子跟他姓。
但蘇副省長就不是二公子這樣的想法了,他回避著季子強的眼神,這個時候的季子強,也像是突然的具有了一種強悍的足以讓蘇副省長窒息的壓力。
季子強端起了茶杯,不緊不慢的喝了一口,說:“蘇省長,這次莊峰的事情我想也給你彙報一下,在我得到的證據中,還是有一些其他的小問題,但我感到太小,比如他和大宇縣黃縣長的一些傳言什麼的,我不知道該不該彙報。”
蘇副省長的臉色變得死灰了,從剛才季子強對石壁的評述,到現在季子強突兀的說起了大宇縣,這絕對不是巧合,更不是季子強的無意之言,這其中的含義蘇副省長比誰都清楚,或許,比起季子強來他都要清楚的多,石壁從何而來,甚至包括黃縣長的畏罪自殺是不是正常,這些其實季子強完全都不清楚。
蘇副省長讓自己努力的鎮定起來,他有點膽怯的看了看季子強,隻是一眼,就看到了季子強臉上那蕭殺的神情,蘇副省長很少怕過人,就連當初樂世祥在北江省當書記的時候,蘇副省長也是陽奉陰違,並不懼怕的,但他不得不對季子強心存敬畏了,因為季子強這些年鬥華書記,鬥韋俊海,鬥莊峰的一幕幕場景,都閃現在了蘇副省長的眼前,這就是一個妖孽,一個難以掌控,無法擊倒的魔鬼,他眼中那陰冷的光直接就穿透了蘇副省長的心底。
蘇副省長在仲夏之夜,盡然打了一個寒顫,他不得不重新考慮季子強的問題了,他知道,假如自己繼續阻礙著季子強攀升的道路,季子強一定會有幾十種方式來對待自己,就像他這次對付莊峰一樣,在所有人都認為他必將受到影響的時候,他才亮出了自己的底牌。
這樣的手腕,這樣的手段,真的不是常人所及,他之所以能夠這樣,那是因為他胸中早就藏有了珠璣,現在自己也成了他的對手了,自己能不能鬥過他?
蘇副省長開始沒有了自信,是的,有時候人在突然之間就會完全喪失自信和勇氣,他感到他這次必將輸在季子強的手裏,因為此刻的季子強手裏有一把好牌,而自己沒有。
蘇副省長搖搖頭,說:“不用彙報給我,這件事情我已經聽說了,莊峰是罪有應得,我們沒必要對他有太多的同情,唉,本來我還看好過他,真是知人知麵不知心啊。”
顯而易見的,蘇副省長是顧左右而言他,他沒有正麵的回答季子強的這個問題,當然了,也從他的回答中看得出來,他已經準備和莊峰做最後的切割了。
但季子強不會給他這樣的機會:“不過莊峰的事情真是怪不得別人,本來事情並不大,他事實上就是誤傷了對方,早點出來自首什麼事情都沒有,下麵也不知道誰接手他的位置啊,不要換上一個多事的人,在亂扯一氣,把事情搞的更亂了。”
蘇副省長完全聽懂了季子強的話,季子強的言下之意,隻要自己沒當上新屏市的市長,一定會把事情搞的更複雜,一定要抄出莊峰更多的問題,讓火焰燃燒起來,燒到自己的頭上,別的不說,就這塊石壁,隻要好好的做一篇文章,恐怕就能讓自己手足無措,無力應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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