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石筱,我錯了,我沒想到自己的想法也有失控的時候,我絕不承認自己這樣思量過你,無論你變成什麼樣,那都是我奮鬥的動力和方向,為了你,我可以暫時放下家仇,甚至,我很想成為你的心髒,當你每一次難受時候,疼的都是我。
有些回憶,注定無法抹去;就像有一個人,注定無法替代一樣!思緒的混亂反而減輕了身體的疼痛,陳澈一次次運起慧力,同內外兩大無形的敵人戰鬥著,堅守住自己的陣地,能撐一分鍾就多撐一分鍾。
對身外之敵,陳澈經過兩個時辰的努力,終於坐了起來,由身腹承受壓力改成了由雙肩承受,痛苦感立即減少了很多。
對身內之敵,陳澈堅定了自己的感情,也終於認真而清晰的承認了自己對石筱的愛,一心想著石筱在柘方時的千般好,甚至放聲說起曾經兩人之甜蜜故事,可惜故事太長,隻有微弱的風在默默的聽。
隨著時光的流逝,陳澈苦苦堅持了不知幾個日夜。
不過,陳澈也終於體會到那種淒涼的滋味了,表麵講得越開心,心裏卻越難受。
陳澈不知又講了多久,他的體力在一點點的被透支,眼皮一點兒也不聽使,他真的想好好的睡上一覺,可那壓力卻無情而又無窮無盡的湧向他,另一種無形的精神壓力更是無時無刻不在侵蝕著他的心智。
就在陳澈快要倒下去的時候,恍恍惚惚之中,陳澈看到了兩個少男少女,並肩走在柘方東門外的街道上,女孩也不管腳下踩的“咣當”亂響的磚石,飛快的向西跑去,莫名其妙的男孩被拉著跑了好久好久。
女孩跑夠了,男孩累的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耳邊又傳來了女孩衝著長街發泄式的大喊聲,以及隨後響成一片的狗叫聲,直嚇得男孩左盼右顧,驚慌無措。
“不要,夜深了,都睡下啦,別讓人誤以為鎮子裏來了狼。”男孩伸出手,卻又不敢去捂女孩正在大呼小叫的小嘴。
女孩根本不理會男孩開的小玩笑,一把抓住他的衣領,毅然決然的說:“小子,此生——”好像哭過而微微發紅的大眼睛,突然瞪了一下滿臉不解和驚慌的男孩,歎了口氣,沒有說下去,緩緩的放開了有點瘦弱的男孩,默默沿街走去。
一直走到柘方東院門外,男孩輕舒了一口氣:“師姐,師弟可是第二次送您回宮了,您可別再折騰師弟了,早早安歇吧!”
“那…你…要小心哦!”一聲輕柔的道別話兒從女孩的口中飄出,和剛才幾近瘋狂的她簡直判若兩人,聽的男孩心中打怵,比那盤中正吃著的紅燒鯉魚突然跳了起來還要嚇人,除了雞皮疙瘩掉一地之外,男孩的好奇心也被勾了起來。
“不是,我有句話一直想說卻又怕你生氣,怎麼說好呢。”男孩撓了撓頭,轉回身來,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什麼話!你說你說!”女孩眼中升起了如星星般的亮光,特別期待的模樣。
“我覺得你像是變了一個人,舍了往日風風火火、野蠻霸道的勁頭,一晚上言笑晏晏、溫柔和順的樣子,讓我總是有種認錯了人的感覺,你真的是你麼?我有點擔心你,如果你哪兒不舒服?咱們得盡早去看大夫。”男孩小心翼翼的問道。
“滾蛋!”月光照不到的院門內的黑影中,驟然飛出一聲怒喝。
“啊…哦…對了,就是這樣,這才是我認識的師姐!”眼見女孩的“病”好啦,男孩既放心又開心,一路小跑著離開了。
“嗬嗬……”陳澈悠悠醒轉,淡然一笑,石筱的那聲熟悉的“滾”又提醒他活了過來,原來,陳澈又夢到了那個讓他百轉千回的場景,其中的男孩就是他,女孩是當時名為樂輕蝶的石筱。
“陳澈……”一道微冷卻又微柔的聲音緩緩傳來,陳澈一怔,定了定眼神,石筱居然就在眼前,周身散發著淡淡的光芒,正在微笑著呼喚他的名定。
“六姐……”陳澈聲音一哽,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