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英雄齊聚碧海雲天,明著是給老劍首送行吊喪,嘴裏嚷嚷著報仇雪恨,誓殺奸賊,可暗著裏都是為了這南嶺劍首的位置,有能力奪魁的躍躍欲試,沒能力奪魁的湊合熱鬧,畢竟這幾十年不遇的盛會,混個臉熟也算在江湖上沒有白混混。
“未請教?”
“在下浪裏白條——張小順!”
“原來順兄,久仰久仰,在下楊坤!”
“坤兄,久仰!”
“這位兄弟看著器宇不凡,衣著顯赫,不知何門何派?”
“在下鬆花江鬆花島副島主鬆花丹!”
“久仰久仰……鬆花江所在何處?”
“關外不毛之地,小地方!”
“哼……”那二人聽得是北方寒苦之地,甩了個冷子轉身離開了。
“嗨,這怎麼就走了!”
“二弟,江湖之地,多勢利小人,你若如小師弟一般掛著你小王爺的名頭,這類小人早就環飼左右了,君子群而不黨小人黨而不群。”
“師兄說的是,親賢臣遠小人,若是朝廷之人都如師兄一般,哪裏還會有人結黨營私!”
李赤霄聽到此處不由得一聲歎息,當今聖上年邁,聽信宦官魏端功,那魏狗結黨營私,排除異己,太子懦弱,三弟好色,四弟枉讀聖賢書,老六老七結黨,老八老九營私,諸位皇子為了太子位鬥得水火不容,他李赤霄在朝堂之上雖得忠臣輔佐,但終究是庶出,做不得大包之位。李赤霄在朝中的沉著與冷靜像水,封不拜在軍中的雷厲風行像火,偏偏是這藏鋒穀的羈絆將這二人扭在一起,水火相容,在封不拜眼裏,李赤霄才是君,他心中認可的君,他這一生隻對三人嬉皮笑臉,隻對兩人俯首稱臣,那三人是父是兄是弟,那二人是當朝天子和李赤霄,眼前這個人他叫李赤霄時,封不拜當他是兄,說說笑笑,把酒長談,他叫朱玄時,封不拜當他是君,天地君親,遵乎禮法。”
慕容朗月的棺槨在一片開闊的磚石小廣場,廣場的主位上有一方石台,那南嶺的麒麟劍俠就停在其上,石台之下擺了一溜紫檀太師椅,主位前麵分兩排零散的擺了幾張椅子,遠處是慕容家的石塔,這就是曆代家主百年之後的墳墓——麒麟塚。
韓林軒望著石塔,心中不由得生出一股子豪氣,早知道這曆屆麒麟俠都是大英雄,大豪傑,自宋朝就名震天下,更有嶺南第一世家之稱。
石台下的一溜太師椅,當中一把是南嶺劍首之位,其餘盡皆江湖巨擘方才有資格落座,此刻台上已經有數人,洞庭湖煙波釣叟,寒山寺微嗔大師,這二人是慕容朗月摯友,此番前來為的是悼念老友,傷情風月無痕公子,峨眉老道方白猿,遊方行者武冠空,絕領雙風成長風與成清風二俠此皆嶺南好手,與慕容朗月或是三五知己,或是忘年之交,再往下是北方群豪與嶺南世家之位,雖然有位,隻不過落得下座,成名的北方高手焚一柱清香拂袖而去,畢竟如此排位不坐也罷,新進的武林人士又沒得實力上座,故而北方諸座,空無一人。
“這慕容龍城好大的氣派,如此排座看似無心實則有意,坐了下座有礙身份,不坐有沒了名分,這是擺明了要讓南嶺劍客壓北方群雄一頭!”李赤霄在下遠觀,不由得冷哼了一聲。
“哼,狗屁劍首,若是我去端坐在他的主位,看他能奈我何!”封不拜是個火爆脾氣,甭看他平日裏嘻嘻哈哈,但凡起了那小王爺的範,除了他老子靠山王和師兄李赤霄當真沒人能壓的住他。
韓林軒此刻沐手焚香,畢竟慕容朗月乃是江湖前輩,縱然被他門人弟子汙蔑也不能失了藏鋒穀禮數。
“小王爺,您是當朝靠山王之子,又是藏鋒穀卓先生高徒,您請落座!”慕容龍城見他拜過其父,用眼睛看向駱天虹,那駱天虹會意,躬身上前做了個請的手勢。
“區區江湖晚輩如何能落的了座位,在上都是前輩高人,在下都是同齡兄弟,我不過武林之中無名小卒,坐下恐怕落人恥笑!”這韓林軒如何看不出此中貓膩,隻不過這話說的剛巧不巧,那南嶺慧劍門的掌教弟子剛要落座聽得韓林軒如此之言,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好不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