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一品仗劍而來,用的劍法正是所謂的家傳孤鸞煞,方才這在座的英雄已然聽了個大概,那作古的老公子與湘夫人合謀坑來了這名劍孤鸞,卻是不知道真假,如今小公子仗劍而來,正好驗證這斷臂奴才說的話,
“娃娃,這招抱鬆傷別鶴可不是這麼用的,意外劍先,攻其不備,你這張牙舞爪的衝著我來,就是傻子也看得出你要來搏命,心生防範,如何還能攻其不備,論資質你照你爹差得遠了,論心機你比你娘遜七分,好在你不是我兒子,否則就憑你這點功夫,老子都得氣的從棺材板裏蹦出來!”
“狂妄至極,看劍!”那張一品直氣的七竅生煙,可這平日裏所向無敵的孤鸞煞碰到這殘廢老頭卻偏偏傷不得他分毫,張一品素來敬重父親,如今被這不知哪裏來的殘廢仆役詆毀自然是無名火起,但這老東西說的有板有眼,若是沒有方才的一番言論,敗也就敗了,拿的起放的下才是男兒本色,可如今若是敗了,甭管這老頭說的是真是假,在天下英雄麵前也就成了板上釘釘的事,真的不能再真,想到這手上劍招越大淩厲,孤鸞煞一十九路劍招這張小公子平日裏與人對招隻用過十三招,功力相若的人也就敗了,剩下的六招威力巨大,大有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架勢,往常也隻是在與劍樁喂招時按著圖譜依樣畫葫蘆的比劃過,卻不知道用在對敵時威力如何。
崔缺喜對這套孤鸞煞可謂爛熟於心,成也孤鸞劍,敗也孤鸞劍,這二十年來他直把這孤鸞煞嚼爛了,啃透了,畢竟以腿代劍是左道之法,他用了十五年練腿,用了五年琢磨如何破這孤鸞劍決,當年敗得丟臉,讓別人用自己的看家本領斬了雙臂,如今不下點功夫恐怕報不了大仇,他這腿法取自孤鸞缺勝孤鸞,招招都是為了破這孤鸞而設計,如今見這張小公子用上了孤鸞也不在收著藏著,父債子償,腿如流星,直逼的這小公子用上了自殘的六招。
張一品見這孤鸞煞招招被這殘廢克製,已然知道自己全無勝算,但事到如今隻能以死相搏鬥,這後六招盡皆是以弱戰強的招式,務求貼身搏鬥,玉石俱焚,用纏粘的手法與敵人貼身,可偏偏這崔缺喜雙臂齊刷刷的斷了,纏粘手法多為擒拿的功夫,如今對這兩袖空空的崔缺喜還真是用不上,隻能借著孤鸞鋒銳斬崔缺喜雙腿。
這套把戲韓林軒在跟三絕無命齊開泰對招時候用過,若真是遇到體術名家這招根本就不奏效,更何況對手是熟知他劍路,腿法跟三老爺子一樣的高手。果不其然這崔缺喜招招向張一品的手腕招呼,不出四個回合那小公子已然被強勁的腿法踢得握不住劍了。
“小子,我敗給你爹不是我劍法不濟,這張大公子在武學方麵卻是難得的人才,我這後六招被他研習透徹,更是改良劍招,做到傷人不傷己,隻不過招式凶險,若是練不到家往往傷己不傷人,看來你老子心疼你並未傳你這六路,你這用的還是我孤鸞煞的老套路,碰到我這沒胳膊的殘廢沒轍了吧!今我就替你老子教教你,如何變通!”說罷這崔缺喜腳下生變,快步貼身,形同鬼魅,那張小公子還不及反應,崔缺喜已然與他貼身而立,劍可攻三尺之外,所謂一寸長一寸強。可如若貼了身,回路太長,反倒礙手礙腳,崔缺喜反其道而行之,貼身肉搏,竟成了一寸短一寸險,隻見他晃動肩膀左右一抖,那迎風飄蕩的衣袖順勢纏住張一品,再看這殘廢雙腿一彎,竟將這身上的長袍褪了下來,腳下用力淩空數尺,身如燕,腿如風,此刻張一品被這長袍束縛,動彈不得,結結實實的挨了這崔缺喜一擊,本以為會橫飛數丈,可偏偏這小公子動也沒動,當真是奇哉怪也。
“師兄,這一腳大有開碑裂石之勢,為何……”
“好身手,外功內斂,這一腳腿如風雷,力如細雨,實在是剛柔並濟的招數,若是這小公子橫飛出去尚且在空中將內力泄了出去,就算被踢的半死也是皮肉之傷,如今這寸步未動,怕是結結實實的挨了這十成的內力,不死也廢了這一身筋骨!”李赤霄修為還在封不拜之上,隻片刻就看出了個中端倪,不由得心生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