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倒是岑溪兒,在路上聽許落說了織夏的事情後,就一直不忍的念叨著。
三人走到了臨近村口的位置。
“誰?出來。”春生突然站定,張弓搭箭,向著不遠處的一叢灌木吼道。
灌木叢搖晃了幾下,一個瘦小的身影站了起來。
“織夏。你怎麼跟來了?”許落問了一句。
安織夏沒有說話,低頭怯怯的邁步向著許落和岑溪兒走來。
“織夏,你是不是想說什麼呀?還是想要什麼?沒事的,別怕,跟嬸嬸說。”岑溪兒比許落要溫柔多了,俯下身子,細聲細氣的詢問著。
小女孩搖了搖頭,走到兩人身前站定,看了看許落,又看了看岑溪兒,猶豫了一會兒,終是把一隻髒兮兮的握著拳頭的小手伸到了岑溪兒麵前。
小拳頭緊攥著,小女孩仰著頭,一雙大眼睛誠摯的看在岑溪兒臉上。
岑溪兒看了看許落,許落點了點頭,示意她去接。
岑溪兒伸出手,手掌攤開在小拳頭下麵。
小拳頭張開了,落下來一朵指甲大的簪花……落在岑溪兒掌心上。
簪花本身也是一類頭飾,但岑溪兒手上的卻不是,它就是一小塊兒殘損的簪子配件,恰好做成了花朵模樣。
它應當是某個人壞掉的簪子上掉下來的,被安織夏撿到了,當作寶貝收藏,但看上麵還有些斑駁鏽跡,本身應當並不名貴——這是她給許落和岑溪兒的禮物,也許,也是她所擁有的最珍貴的東西。
她來之前或還把簪花洗了洗,此刻手上和簪花上麵,都還有些水跡,可惜,也是髒的。
岑溪兒卻不在意,因為感動,一雙眼睛有些發紅,將安織夏小手握住了。
“謝謝織夏的禮物,簪花好漂亮啊,嬸嬸回頭找一個簪子鑲上去,一定很好看。”
“哎呀,瞧你這小手,怎麼這麼冰涼的?走,跟嬸嬸回家吃飯,再換一身衣裳。”
安織夏把手抽了回去,背在身後,搖了搖頭。
“不知好歹。”春生在旁邊嘀咕了一聲。
岑溪兒起身瞪他一眼,“說誰呢?把弓放下,你嚇著織夏了。”
春生縮了縮頭沒敢頂嘴。
接著岑溪兒再勸,安織夏一樣還是搖頭。
“算了,她今天也吃飽了,咱們又管不了她每天。”
許落勸了岑溪兒一句,岑溪兒突然眼睛一亮,指著不遠處的一叢剛冒綠芽的青草說:“織夏,你認識那個嗎?”
小女孩點了點頭,“知春草。”
“對,嬸嬸家呢,養了兔子,兔子會吃知春草。所以,咱們這樣好不好,你每天沒事的時候就摘一捧知春草來給嬸嬸,送到家裏來……”
“兔子?”
“對呀,兔子。”
安織夏興奮的連著點了好幾下頭,又趕緊搖頭,指著村口正在巡邏的獵戶,怯怯的道:“不能去……會被打死。”
“嬸嬸說……不對”,岑溪兒指著許落說,“叔叔說你可以去,你就可以去。放心吧,不會有人傷害你的”
同織夏說好了,岑溪兒又起身拉著許落,有些撒嬌道:“相公……你去跟村老們說說好不好,讓織夏每天進來一次,我想……給她點吃的。”
許落想了想,沒有拒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