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唐攬月他們一行人在整裝待發時,楚歌望向南麵的空寂的穀口,側耳仔細一聽,喃喃道:
“十六,佩刀輕騎。”
呂一鳴畢竟是江湖中人,甫一聽楚歌說的話愣是沒反應過來,緊接著便聽到前方‘噠噠’的整齊有節奏的馬蹄翻飛聲。
不一會兒一隊人馬出現在楚歌眾人的視線中,呂一鳴和張蘇皆是神情緊張,不自覺攥緊腰間的長劍。
唐攬月沉聲道:
“不用慌,朝廷鎮軍。”
話畢,一行人馬距眾人數十丈時橫刀立馬停下,領頭那人快速翻身下馬,以小跑的速度走了過來。
眾人看清來人皆是心頭一鬆,然後諱莫如深,一臉笑意地望向自己的大師姐。
唐攬月一如往常的冷淡。
那人約莫二十出頭,中氣十足,劍眉星目,一身青色甲胄,白色的半袖風袍在風中搖擺,鐵甲在清晨陽光中熠熠生輝。青年軍官快步上前,停在唐攬月麵前本準備千言萬語卻欲言又止,道了一聲。
“月兒。”
聲音很柔包含著著感情,很難想象這聲音出自一位曆經沙場金戈鐵馬的青年軍官之口。
唐攬月隻是“嗯”了一聲,再無後話。
楚歌看好戲一般,雙手環胸,吹著口哨一副悠哉哉的模樣。
忽然氣氛有些尷尬。
這位年輕的軍官,楚歌倒是密卷上看到過他的資料。當年楚歌被李寒山關在九層閣樓上抄寫經卷,他別的不行記性倒是十分好,不說過目不忘也相差不離。抄寫經書累時,他便抽空翻看添香招和愁心房搜集來的密宗資料,其中有一份絕密檔案就是關於眼前這為青年軍官的,對照畫像當他翻身下馬時楚歌就認了出來。
眼前這人便是十四歲便身披戎裝的上陣殺敵,之後憑借累計軍功隻用了兩年時間就完成了從一名普通士卒到實權校尉的轉變。當今吳越王朝天子姬榮更是在前年的大朝會上點名褒獎中行家生了一個好兒子,親封其為都尉,號青雀。
按照吳越王朝軍職規定,伍長之上是驃長,驃長之上是校尉,校尉實際又分散騎校尉與實權校尉,再之上是副尉,副尉之上才是都尉。中行不破才二十歲的年紀就能當上都尉,擠入軍界中上層。中行不破已經是吳越王軍界中年輕一輩的代表,在講究同樣講究按資排輩的軍伍中,也被那些大人物娓娓道來。無他吳越王朝的軍職中隻有都尉以上的大將軍和上將軍有稱號一說,都尉就被賜予稱號,而且還是天武皇帝親賜,這是何等榮耀,更是開吳越軍界的先河。
看官要問了,這中行不破何等厲害呀,竟能當此大任?
這還要從寶華六年吳越王朝分三路軍北伐北辰說起,當時隻有中路軍因為內部矛盾相互掣肘給了金吾大將軍王莽機會。王莽率領大軍孤注一擲,不管兩翼東路西路吳越王朝的軍隊,像一把匕首一般直麵中路軍,南下直接叩關冀北。隻用了一天時間便奪下甘秋城,冀州大亂。中路軍先鋒大帳裏的將軍們還在爭吵時,前方探子便傳來緊急情報。中路軍在有左右兩翼大軍保護的情況被人偷襲,是眾人始料未及的。匆忙之下組織軍隊反擊,因為內部矛盾鬧得不可開交,中路軍各部兵力分散,一時間難以組織起有效的反擊,致使半旬時間內王莽大軍連克徐水、清苑和望都三城。
冀州軍情告急。
冀州原本就是作為京都壽春城戍衛和緩衝地區存在,若真是被王莽十五萬大軍攻下冀州城,那麼壽春城就會直麵王莽大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