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三刀看了眼趙大錘,怒道:”崔寨主,說話放客氣點兒,我家寨主一片美意,被你一再拒絕。你祝融寨不給我連雲寨麵子,是想和我連雲寨翻臉麼!勸你考慮一下後果......“
朱由坤卻安坐著,皺著眉,似乎在思考些什麼。
趙大錘看看兩個手下,露出一抹陰狠的微笑,道:“說話要當心,不要後悔......”
他扭頭又對陳簡說:“小兄弟,大樹將傾,要跟對人,否則......嗬嗬......“
陳簡靜靜看著他,麵露譏嘲,冷聲道:”跟的人對不對,趙寨主就無須操心了!我陳簡倒是有言奉勸閣下,投靠羯胡無異於數典忘祖認賊作父,死後都無顏麵見列祖列宗!非我族類,其心必異,到時候富貴榮華是假,馬前送死是真!“
鄺元達拊掌大笑道:”四頭領說得好!趙大錘你聽明白了嗎?你我本也算得上是朋友,但今日始就是路人!“
崔璞喝道:”趙寨主,別給臉不要臉,弄得刀兵相見就不好說話了!“
趙大錘環視眾人,凶狠之色溢於言表,咄咄逼人道:“原想與分享一場富貴,既然諸位不識抬舉,那便罷了!隻是還是要提醒一聲,朝廷兵馬,你們惹不起......走!”
言罷起身,理了理袍袖,便冷笑著向白虎堂外走去,胡三刀趕緊跟上,朱由坤卻低著頭不動。趙大錘察覺到這一變化,止住腳步厲聲道:“軍師,你還不走!......”
朱由坤抬起頭,忽然大聲笑起來:“趙寨主,羯胡與我仇深似海,到山寨這些年,你隻知搶掠享樂,已經令我心灰意冷。背著我投靠羯胡,更是令我覺得自己瞎了眼!”
他扭頭麵對上首的崔玉蘭道:“崔寨主,我今日願意投靠祝融寨,若有二心,天誅地滅,不知崔寨主是否願意收留?”
隻見胡三刀一個箭步竄回來,刀已出鞘,作勢欲劈朱由坤。鄺元達一閃身攔在胡三刀身前,腰間佩刀已抄在手中,大吼道:“混蛋,敢動兵器!”
隨著這聲吼,白虎堂兩側壁廊湧進數十個全副武裝的侍衛,虎視眈眈地將趙、胡二人圍在中間,手中刀槍作勢直指。
趙大錘滿麵陰狠之色,緩緩道:“大妹子,崔寨主,你這是想幹什麼,今日若是傷了我一根汗毛,我擔保祝融寨不日就將被朝廷大軍鏟滅!”
他用手一指朱由坤,罵道:“日娘的朱由坤,居然敢背叛,來日我定生烹了你,用你的心肝下酒!”
朱由坤搖頭笑道:“趙大錘,你覺得說狠話有意義麼?”他起身對崔玉蘭長身一揖,懇切地說道:“懇請崔寨主拿下這二人,放虎歸山,必遺後患!”
崔玉蘭目光有些猶疑,看向一直不動聲色的陳簡,道:“四頭領,你的想法如何?”
陳簡本不想摻乎進來,現在卻隻能表明態度。想了想,站起身道:“崔寨主,人無傷虎意,虎有害人心。此事已無法善了,當下必當果決,快刀斬亂麻!”
崔璞聞言,捋須點頭,也道:“寨主何必多想!壯大本寨乃是計劃中事。瞌睡了有人送枕頭,送上門來的菜,有什麼客氣的!”
趙大錘聞言麵色頓變,顧不得朱由坤,拔出腰間佩刀,反身便向外砍殺。此人果然勇武,眨眼間便被他殺死幾人,包圍他的侍衛出現了一個小小的缺口。
鄺元達瞬間胡三刀戰在一起,兩人都走得剛猛路數,招數皆是大開大合,一時間竟分不出勝負。
崔玉蘭起身接過侍衛遞來的長劍,將陳簡一把扯向身後,嗔道:“還不躲開,刀槍無眼,傷著你怎麼辦?!”
她卻縱身加入戰團,猶如一隻穿花蝴蝶,在趙大錘身邊翩翩飛舞,逼得他手忙腳亂。圍住趙大錘的侍衛們見狀,則一起退後,封住趙大錘逃跑的方向。
陳簡眼見得趙大錘的大腿和胳膊接連中招,鮮血飆射,皮開肉綻,痛呼怒吼卻無計可施,要害之處卻毫無所傷,便明白這是要生擒趙大錘。
看著崔玉蘭輾轉騰挪的身影,這是他第一次看見見其動武,心中暗自評估,不由暗自感歎:這女郎,放到後世絕對是宗師中的大師!若真要有個比較,與劉成應該是各擅勝場。總之,實乃生平僅見!
鄺元達與胡三刀戰在一起,胡三刀明顯落在下風。眼見著趙大錘被崔玉蘭刺得渾身是血,漸漸不支,胡三刀向後跳一步,將手中刀擲在地上,不發一言束手就擒。隻是雙目噴火地死盯著觀戰的朱由坤,簡直想生食其肉。
不多時,趙大錘萎頓倒地,祝融寨的侍衛一擁而上,將其五花大綁扔在地上,仍自怒罵不休。聞聽其言著實肮髒,崔玉蘭幹脆令人將他的嘴用破布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