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有餘…
萬獄峰,宏院,西南角的一座小園之中。
竹林芳草,小橋流水,這處小園的選址是極妙的了,水清竹密過,草色印台痕,頗有一番小隱之風。
颯!!
隻刹那間,疾風掃處,竹林顫動不止,竹葉漫天,靜謐流水卻沒有擾動半點波瀾。
轟!!!
水麵激起波紋,小園的兩扇木門像是被拍爛的的豆腐,瞬間碎成渣渣,連帶著半壁院牆轟然塌下,煙塵籠罩了半壁竹林。
小園內,一青衣小生半倚著石桌,正怡情自酌。微眯著雙眼,聞此驚變也不慌忙,掌中紙扇輕輕往前一扇。
呼呼…
一道風柱席卷而出,將漫天的沙塵以及碎裂的磚石一股腦的卷到上白米開外去了。
“每次過來都得拆掉我半扇院牆,我說青玲,你這風風火火的性子真是對不住你這好聽的名字。”青衣小生搖了搖頭,將杯中殘酒一飲而盡。
“哼!老娘就是看你這娘們唧唧的園子不順眼,不拆掉幾塊磚心裏堵得慌。”院牆的缺口處疾步走來一位二八年華的女子,龍行虎步器宇軒昂,小麥色的肌膚腦後拖著一根粗壯的麻花辮,麵容稱不上國色天香但也是英姿勃發。
砰!!
一腳踩在石桌上,右手撈起酒壺毫不客氣的就是一頓牛飲,看的一旁的青衣小生隻歎牛嚼牡丹,心疼不已。
“嘖!人娘酒更娘!!”不屑的撇撇嘴,隨手將空蕩蕩的酒壺丟在一邊,青玲一把拎起青衣小生的衣襟,喝到:“少廢話,說吧!叫老娘過來幹什麼?”
青衣小生也不動怒,紙扇輕輕壓在青玲的手腕處,笑道:“莫要心急,等人來齊再說也不遲。”
身體抖了抖,青衣小生不知怎麼的就震開青玲的右手,低頭整了整有些褶皺的衣襟,問道:“你都來了,你那條小尾巴呢?”
“我在!!”
一個略顯低沉的聲音適時的在身邊響起,青衣小生手指抖了抖,也沒抬頭苦笑道:“蝶姑娘,你每次都這麼神出鬼沒的,小生我這心髒可經不住你這麼折騰。”
“哼!你陸運也會有怕的時候?”門口傳來一聲冷笑,還未倒下的半扇院牆上不知何時半蹲著一位黑發赤瞳的男子,一臉戲謔的看著園內三人。
“薛百戰!?”青玲眉頭微蹙:“陸運,除了我和蝶你還叫了多少人?”
“鬼知道他叫了多少人。”一個懶洋洋的聲音從門口傳來,一個睡眼惺忪,頭發蓬亂的男子一臉不爽的走進來:“擾人清夢無異於殺父奪妻,要不是打不過你,我肯定要抽你一頓。”
“龍青山!怎麼連這個不理世事的家夥都過來了,陸運這葫蘆裏到底賣了什麼藥?”青玲麵色不動,心裏卻已經泛起了嘀咕。
“嗬嗬!”青衣小生卻是隨便打了個哈哈,笑道:“該來的自然都會來。”
“這麼說我們兩兄弟是該來的人咯!”一道陰惻惻的聲音傳來,兩道身影聯袂躍入小園內。卻是兩位精壯青年,更令人驚奇的是兩人的相貌衣著居然一模一樣,藍發青眸灰色長袍,帶著一股讓人不寒而栗的陰氣。
“原來是楊降楊伏二位師兄大駕,陸運失禮了。”青衣小生笑了笑,對著兩人拱拱手。
“少來這些虛的。”兩人相貌一致,就連語氣都一般無二,陰惻惻的說道:“我們兄弟正在為靈土開啟做最後準備,要不是你說的事情與靈土有關,我們兩兄弟是斷然不會理睬你的。”
“希望你的消息不會讓我們失望,否則的話,嘿嘿!陸運,你應該清楚在場的幾位的性子,你若敢特地消遣我等,哼哼…”
薛百戰冷聲說道,就連場上的幾人目光中都流露出幾分寒意。
“不敢不敢…”青衣小生連連擺手,臉上笑容不減半分:“小弟都說了,人到齊了自然會說的。”
“不用等了!”一個渾身被黑袍罩住的身影驟然出現在小園內,寬大的帽簷蓋住他的麵龐看不清麵目,渾厚如雷的聲音緩緩從黑袍中蕩了出來:“他們都到了,隻是不願意出來罷了。”
“莊!!”陸運臉上的笑容第一次消失殆盡,目光變得凝重起來,就連小園內的其餘六人的神色都變得鄭重起來。
“陸運,別浪費功夫了,說吧!你得到了什麼消息,要是和靈土沒關係那大家都散了吧。”莊直截了當的說道。
“幾天前我“無意間”得到了一份名單。”即是如此,陸運也不含糊,說道:“是此次靈土開啟,萬獄峰入圍的弟子名單。”
說到這裏,幾人的麵色都凝重起來,莊的聲音聽不出波瀾:“說下去。”
“其實本來這份名單在一個月前大家都應該收到了一份,不,應該說,嗯…最少也是一年前大家都心知肚明了吧!”
“靈土每百年開啟一次,為了這一天我們等了多久?一年?兩年?三年?嗬!最少的也有兩年時間了吧?嗬嗬…在此期間我們眼睜睜的看著那些…什麼吳凡李亦冰之流成為外門的執牛耳者…嗬嗬…”
“你想說什麼?”龍青山歪著頭撇了他一眼,打了個哈欠。
青玲淡漠道:“陸運,你扯遠了!”
“是扯遠了,當然扯遠了。畢竟自己選擇的路還能說什麼,但我想說的是…”陸運眼中流露出奇怪的鋒芒:“我們本來應該進去了,不是嗎?”
所有人麵皮都是狠狠地一抖,卻也竭力維持著自己各不相同的淡漠,偽飾著不在意。
“是,一個月很短,比上三年更是微乎其微。你們都不在意?還是說不得不不在意?反正我是“不在意”…?”
字字如刀,刀刀見血…
“然而更奇妙的事,你們知道嗎?”
“原本一年前就應該定下來的名單…”陸運緩緩從懷中掏出一張幹淨平整的羊皮紙,臉上帶著一絲古怪的笑意,一字一頓的說道!
“它,加了些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