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輝大怒:“哪個鱉孫,有種站出來,本候扒了他的皮。”天香閣內的人無人應答,說話的人用的類似回旋音之類的功法,聲音從四周傳來,根本聽不出人在哪裏,隻有一位賓客嘿嘿冷笑:“扒了他的皮?丁輝你有幾斤幾兩,還說扒了人家的皮,憑你也配?”
又出現一個不把他放在眼裏的人,但丁輝再沒有腦子也不敢開罪禦林軍十大統領之一的陳元直,隻是悶聲詢問:“陳將軍知道此人?”
陳元直雖武行出身,但氣質華貴,是軍營中為數不多的幾位儒將,也沒有直接回話,隻是像空中行禮道:“有上官靜兒在地方,肯定會有段忍,段大俠,冒犯之處,還望海涵!”
隱藏在暗處的段忍也不回話,陳元直似乎對他脾性很熟悉,當眾挑明他的身份似乎算不上什麼冒犯。
眾人紛紛驚歎:“劍俠段忍,相傳是劍仙弟子。”
“劍仙是誰?”
“在盛國能配得上這個稱號的人隻有一個,劍仙封虛年可是讓三教六門都忌憚的劍道高人,當年一人一劍屠了一座城,這樣的人誰敢得罪。”
“怪不得弟子這麼囂張。”
“據說,沒人見過段忍的長相,因為見過的人都死了。”
“這丁輝想要把人找出來,簡直和找死沒什麼區別。”
……
陳平想不通,是這個世道變了,還是他變了,在楓袖朝著天香閣裏那位漂亮到不像話的姑娘點點頭後,就施施然走了進去,那個姑娘陳平認識,天香閣領事上官靜兒,在神都也是名氣極大的美女,看上官靜兒那個神色,分明是知道楓袖,這個鄉下來的窮鬼怎麼會和這等人物認識。
楓袖也覺得這個丁輝有點礙眼,關鍵是擋在他和夏冬青之間,想談點事兒不方便,將還站在門口的丁輝往旁邊扒拉扒拉:
“讓一讓,好狗不擋路!”
天香閣內落針可聞,丁輝是什麼人,平章侯府世子,雖說在神都這種權貴雲集的地方,從二品平章候的地位並非十分顯赫,但也不是路上的阿貓阿狗,任人欺辱。陳平一蹦三丈遠,早早便溜出天香閣,楓袖腦子確實有病,這位吳越才子簡直就是惹事兒的妖精,剛來神都第一天就把一位侯府世子說成狗。敢不把平章侯府放在眼裏的大有人在,天香閣內就有幾位在看熱鬧,但陳平絕對不在此列。
能在天香閣落座的人非富即貴,都是儀表堂堂,裝容華麗,楓袖穿著還算幹淨,但看起來也就像某位權貴的家丁。一句“好狗不擋路”讓眾人的目光聚焦到他身上,紛紛猜測他是哪家公子,但想了半天,和神都中那些大人物家二世祖都對不上號,難不成是外麵來的土鱉。
段忍哈哈大笑道:“果然是天理循環報應不爽,丁輝你剛罵人家是狗,沒過一會就被原話奉還,這位小哥我喜歡,丁輝你要敢找他的麻煩,信不信我擰下你的狗頭。”
段忍身為劍仙弟子,來頭大的驚人,再說也找不到藏身在哪兒,但從什麼時候開始,連下等的家丁都敢跑到他頭上拉屎撒尿。丁輝本就長得五大三粗,發起火來更像凶神惡煞目露凶光,平日裏欺男霸女的事兒幹的不在少數,手底下也有幾樁說不清道不明的的命案,凶狠地瞪著楓袖,咬牙切齒:
“賤民,你敢罵我?”楓袖的裝束在丁輝看來確實不貴。
“我不罵人,我隻罵畜生。”
“賤民,你找死!”
楓袖腦子是有些問題,對於這種程度的威脅基本無視:“你想打架?”
丁輝真不敢打架,天香閣他不是第一次來,規矩他懂,哪怕外麵血流成河,但天香閣內不能動武,定國公的敗家子被揍成太監連屁都不敢蹦一個,事過還帶了重禮來天香閣賠罪。
“隻要你敢出去,必將死無葬身之地。”丁輝根本不會放過楓袖:“靜兒領事,天香閣什麼時候允許這些下等賤民進來。”
上官靜兒美目中盡是寒霜,麵無表情地回道:“這位公子是我天香閣貴賓,自然能進來。”饒是丁輝氣焰囂張,被她目光照到也訕訕地避開,被這位神都出了名的冷美人看上一眼都會感覺入贅冰窟,丁輝將在女人麵前抬不起頭來的羞怒發泄到楓袖頭上:
“小子,好好享受你餘下的時間,畢竟出了這道門,你就死了!”
上官靜兒自然認識楓袖,否則楓袖根本進不來,但和楓袖還沒熟絡到去幫他袒護的地步。她和老實挺熟,蹲在地上摸著土狗的頭,眼中寒霜也消散不見,眾人眼瞅那條土狗張開大嘴,一副享受的德行,似在嘲笑他們,紛紛生出一股“人不如狗”的想法。
出了門會不會死,楓袖不知道,有可能他還沒出門,丁輝就先死了,對於這種不確定的因果關係,楓袖向來都是兩個字評價:“白癡”
夏冬青在丁輝出現後,就領了便當下台當起路人甲,如果不是目前的主角站在他麵前,夏冬青在後麵就真沒什麼台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