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官員就坐不住了,蘇誌日猛地放下酒杯,“神女是否是太過放肆了些?今日是小女和四皇子的大婚之日,神女既然已經來了,何不坐到最後再離開?這麼一點時間,神女應該還是有的吧?”
按照蘇夫人和司徒府二姨娘的關係來說,蘇誌日和司徒青雲本應是一個陣營的同謀,可是恰恰相反。
蘇誌日固執死板,最是看重規矩名聲,但司徒青雲卻因為司徒洛寧的緣故,成為皇上最為寵信看重的臣子,他早已嫉妒在心,這也是他與司徒青雲不合的主要原因。還有另外一個原因,他是四皇子陣營的人,但司徒青雲卻是中立派,而且現在還隱隱靠攏拓拔錦灝一方,兩人注定不合。
連帶著,蘇誌日也是相當看不慣司徒洛寧,認為她仗著占卜師的身份太過嬌縱任性,完全沒有一絲占卜師的風範。
“放肆?”
司徒洛寧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笑話,輕笑出聲,旋即眼神一厲,“本尊看你才是放肆!本尊何等身份,就連陛下都不曾說本尊放肆,蘇將軍又以為自己是什麼人,有什麼資格對本尊評頭論足!”
司徒洛寧頓了頓,眼睛危險的眯起,“還是蘇將軍認為,蘇婉欣嫁給了四皇子,成為了四皇子妃,蘇將軍就認為你有資格跟本尊大呼小叫了嗎!?”
“你!”蘇誌日恨得磨牙,“本將軍從未有過這個意思!”
“沒有便好。”司徒洛寧冷笑道,那一雙漆黑如夜的眸子往眾官員身上一掃,含著一抹難以言說的危險,“本尊做事從來不會看他人眼色,也不需要經過任何人的同意和準許,你要記住自己的身份,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這一點想必蘇將軍心裏應該是有底的吧。”
這一番話,看似是對蘇誌日一個人說的,實際上是對在場所有人說的。
司徒洛寧這是在警告他們,也是在提醒他們,時刻記住自己的本分。
眾臣在接觸到她的目光後,連忙心虛的移開,仿佛在她的目光下,自己已無所遁形,被扒得幹幹淨淨。腿肚子都開始打顫,後背已經漸漸冒出些許冷汗,心裏後悔剛才怎麼管不住自己的情緒,司徒洛寧乃是我國的占卜師,最是擅長未卜先知,天底下的事情她有什麼不知道的,恐怕方才已經有些惹怒她了。
“神女莫要生氣,父親也隻是說話急了些,並沒有對神女不敬的意思,欣兒在此代替父親,向神女道歉,望神女多加包涵,不要責怪他。”
蘇婉欣笑得溫和,嘴裏說著歉意的話,心裏卻已經恨得牙癢癢的,該死的司徒洛寧,竟敢當眾落她和父親的麵子,可惡!以後一定要她好看!
司徒洛寧挑眉,正想說話,大堂內又響起一道邪魅又帶著戲謔的聲音,“四皇嫂此言差矣。”
眾人望去,原來是五皇子拓拔錦沽,隻見他一手拿著酒杯,一手撐著下巴,嘴角挑起一抹趣味的笑容,一舉一動透出他的性格,放蕩不羈,卻又邪魅迷人,惹得在場的女眷們又是頻頻心動,臉紅不已。
五皇子拓拔錦沽是蘭妃之子,蘭妃是皇上最為寵愛的妃子,家庭背景雖不如皇後那般顯赫,卻也是搬得出丶台麵的,五皇子也算是德才兼備,雖說紈絝了些,但也是在可以接受的範圍,按理來講,他也是有望成為下一任皇上的皇子之一。
可偏偏,這位皇子就在他齊冠的時候,當著皇上和眾朝臣的麵子,說他並無意於廟堂,更不想當皇帝,隻想做一個逍遙王爺,快意於江湖。
更加令眾人奇怪的是,蘭妃竟然對此毫不阻攔。原本眾人以為那日的話隻是拓拔錦沽的戲言,過幾天就忘了,未想到自那以後,拓拔錦沽就直接搬出了皇宮,常年在江湖中流蕩,隻是偶爾才回宮陪蘭妃幾次。
除了這點,眾人都知道五皇子與灝王的感情最好,原因就在惠妃當初救了五皇子一命。所以,有人就講,或許正是因為這個原因,五皇子不想與灝王爭皇位,所以才退出了。
不過即便拓拔錦沽是站在拓拔錦灝的陣營中,拓拔錦醇也從不把他看在眼裏,沒權沒勢,隻有一個皇子名號而已,成不了大事。
拓拔錦沽勾著唇瞥了一眼司徒洛寧,而後看向蘇婉欣,慢悠悠道,“本來嘛,本王認為,今天神女能夠得空過來,已經算是對四皇兄和皇嫂的最大恩德了。天底下隻怕是個三歲孩童都知道,神女每天要為天下百姓和父皇祈福占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