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陰池再次醒來時,四周一片黑暗。陰池舔了舔皴裂的嘴唇,他剛想動動身子,卻突然感覺到周身傳來劇痛,不由痛苦地呻吟一聲,聲音異常嘶啞刺耳而虛弱。
“你醒了?”
一個冰冷低沉的聲音響起,陰池剛要回答,便覺眼前突然一亮,讓他猛然閉上了眼睛。當眼睛適應了光明,陰池看清眼前的情況時不由大吃一驚,他剛想動,卻發現全身都被緊緊束縛,根本無法動彈,而身上的傷口被牽動引發的疼痛更是讓他額頭青筋暴跳,額頭上冷汗涔涔。
此時的陰池整個人如“大”字一般被死死束縛在一張木板上,而在他麵前正站著三個人,兩男一女,年歲都不大。
兩個男子,其中一個一身黑衣,麵色冷峻,身上隱隱透著殺氣。另一個穿著白衣,相貌甚是英俊,臉上雖帶著淡淡的笑容,但那深邃寂靜的眼神卻讓陰池心中不安,尤其是這熟悉的麵容也讓陰池頭皮發麻,煩躁異常。
那女子一身月白衣衫,膚白貌美,乃是人間少有的絕色,隻是身上那股子冰冷的氣息讓人不敢靠近,尤其是此時她的眼中寒氣森然,透著濃濃的恨意與殺意,似是欲將陰池碎屍萬段。
當看見那女子的模樣時,陰池一顆心瞬間沉入水底,絕望恐懼的情緒湧上心頭,讓他幾乎要窒息過去。
“是你們救了我?多謝恩公救命之恩,隻是老朽身體不便無法行禮,還請見諒!”陰池壓下心頭的恐慌,強自鎮定地說道,陰森的臉上扯出的笑容身為難看。
“是我救了你不假!”白衣男子笑著點頭,聲音十分平淡。
“還未請教恩公尊姓大名?又為何將老朽捆縛起來?”陰池感激地看著三人,疑惑不解地問道。
“我們救你隻是不希望你死在別人手中。”在陰池僵硬的笑容中,白衣男子戲謔地笑著說道:“陰池,你是真忘了我,還是故意裝糊塗呢?我叫高興,隋王之子,現在你明白了?”
救了陰池的正是高興、蕭淩、陸晗玥三人。三人一直守在高阿那肱府宅之外,就是不想讓陰池死在他人手中。
“原來是小王爺,失敬失敬。不知老朽哪裏得罪了小王爺,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誤會?”陰池吞了口唾沫,麵上卻依舊是困惑的神色。
“陰池,你是想拖延時間,恢複功力施毒,還是心存僥幸呢?”高興臉上的笑容攸的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冷峻嚴肅,眸子中更是流露出濃烈的殺機,“陰池老兒,你以為你在長安城做的事情我不知道嗎?怎麼樣,被萬千士卒圍追堵截的滋味如何?”說道這裏,高興的嘴角又露出一抹冷峻的笑容。
陰池死死地盯著高興,但心中卻甚為迷惑,實在不知高阿那肱為何會對自己下手。
“你是不是很奇怪高阿那肱為什麼要殺你?”高興走上一步,蹲下身子,在陰池迷惑的目光中揭露了答案,“一條狗給他戴了綠帽子,狗還能活嗎?”
“你!卑鄙!”雖然高興隻說了一句話,但其中的門道陰池基本猜透,想到此不禁怒不可遏,奮力掙紮起來,但這一切都是徒勞。
“老賊,你這一身惡事做盡,如今也該是償還的時候了!”高興看著麵目猙獰,不住掙紮,淒厲嘶吼的陰池,臉上露出一抹悲憫的笑容,低聲歎息一聲便起身回到了陸晗玥身邊。
“晗玥,殺了他,從今以後忘記過去,開始新的生活吧!”高興溫柔地看著陸晗玥寒霜籠罩的俏臉,溫和地說道。
陸晗玥扭頭看向高興,後者眼神清澈,溫和而誠摯,其中滿是鼓勵。
陸晗玥咬了咬牙,嬌軀輕顫,她扭頭死死看著陰池,眼中殺意愈盛。在高興鼓勵的目光中,陸晗玥終於緩緩抽出腰間的長劍,一步一步向著陰池而去,握劍的右手白的可怕,可見她用力之大。
“女俠,別殺我,我知道錯了,知道錯了!隻要你放過我,我願意當牛做馬,一輩子報答你的恩情,求求你,放過我吧!”陰池眼中的恐懼絕望更甚,淒哀地乞求著。
陸晗玥貝齒死死咬著嘴唇,殷紅的鮮血順著口角留下,渾身劇烈地顫抖著,身上的氣勢忽強忽弱,極不穩定。她高高舉著長劍,但卻遲遲沒有斬下,隻是死死瞪著陰池。
“女俠,我苦練毒功,中毒已深,就算你不殺我,我也沒有多少時日好活。我答應你,從此改邪歸正,求你給我一個改過自新的機會,讓我用餘生去懺悔!”陰池臉上滿是懊悔與真誠,不斷地哀求著陸晗玥。
“住口!天下間多少女子因你毀了清白,白白死去!你這個惡貫滿盈的畜生,我殺了你!”陸晗玥怒喝一聲,手中的長劍滑過一道雪亮的光芒,猛然斬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