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啊——”看著飛速斬下的長劍,陰池內心的恐懼達到了極限,他想要繼續乞求,但一切的聲音都隻能化作一聲慘絕人寰的慘叫。
“噗!”
劍落頭斷,一代毒王,惡貫滿盈的家夥就在濟州城一個普通的民居中,在陸晗玥的劍下授首。殷紅的鮮血四處噴濺,陸晗玥首當其衝,白淨無暇的俏臉以及衣衫上都沾染了不少血花,但她卻隻是呆滯地看著不斷抽搐的陰池,一動不動。
“陰池死了,從今以後開始新的生活吧!”高興走上前,從身後輕輕地將陸晗玥擁抱在懷中,溫柔地說道。
“死了,死了!嗚嗚——”陸晗玥渾身巨震,右手一鬆,長劍墜落,而她則猛然撲進高興的懷中,俏臉埋在她的胸前放聲痛哭起來。高興沒有出言安慰,隻是緊緊地摟著她,讓她感受到自己的體溫。
一個女子,尤其是高傲的生活在舊時代的女子,對於貞節是極其看重的。陸晗玥因為陰池,陰差陽錯地失身高興,她想恨高興,但卻無法忽略他的相救之恩,更是無法拒絕高興那霸道的溫柔。當陰池真切地死在自己手中,幾日來壓抑,彷徨,迷茫的情緒再也控製不住,隻能用哭聲與淚水宣泄出來。
良久,陸晗玥哭聲稍歇,揚起了梨花帶雨的俏臉,紅腫的眼眸中少了一分冷意,卻多了一絲複雜的,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高興取出錦帕,溫柔而仔細地將陸晗玥臉上的淚痕擦去,和聲說道:“晗玥,從今往後,安心做我的女人,不要再去理會什麼江湖恩怨了,好嗎?”
看著高興真誠溫柔的眼神,陸晗玥的芳心一陣顫抖,原本細小的情愫霎時瘋長起來。哪個少女不懷春?尤其是在這個女子地位低下的時代,誰不希望能有一個好的歸宿。
論外表,高興英偉不凡;論家世,他是隋王獨子;論武功,他也是佼佼者。這樣的男子,天下間誰不喜歡?尤其是高興的溫柔與尊細心,霸道與尊重,更是直接撕碎了陸晗玥冷傲的外殼,深深地擠進她的心房。
“還請夫君多多憐惜!”陸晗玥定定地看著高興,眼中卻再次溢滿了淚花,良久終於淚眼模糊地點點頭,低聲說道。
“晗玥,高興此生定不負你!”高興鄭重其是地說著,低下頭溫柔地吻在了陸晗玥的額頭上,後者輕輕閉上了眼睛,緊緊靠在高興的懷中,溫馨幸福的氣息將她緊緊環繞。
……
毒王陰池終於死了,高阿那肱終於除去了心腹大患,狠狠鬆了口氣,隻是他卻實在奇怪是誰殺了陰池,居然也沒有向自己領取萬兩黃金的賞賜。
不管高阿那肱如何在濟州花天酒地,跋扈橫行,高興在離開八天後終於回到了興化市。八天中,興化市平靜如常,城中百姓熱火朝天,幹勁十足。至於暗地裏有沒有潮流洶湧,目前還未可知。
因為時機不對,高興沒有公開與陸晗玥的關係,後者也並無什麼怨言。畢竟是江湖兒女,對於禮節之類並不太過重視,隻要高興心中有數就好,尤其是對陸晗玥這種心氣高傲的女子來說。是以,陸晗玥並沒有如高興的安排一般深居在總督府,而是女扮男裝,與淩蕭雲一同肩負起高興的護衛工作。
九月就這麼悄悄過去,山東、江蘇兩省各地工廠作坊林立,到處都是欣欣向榮的景象。
而在北齊的其他地方,卻是愈發蕭瑟荒蕪,黎民百姓被權貴薄削得痛苦不堪,怨聲載道。
至於鄴城這個北齊的首都,卻是依舊車水馬龍,醉生夢死,高緯所在的皇宮更是日日歌舞升平,好不奢靡。高緯變本加厲,大興土木,興建宮殿樓宇。最可惡的是,高緯對於宮殿稍有不滿便要毀去重建,其中花費之巨常人根本難以想象。
時間已近冬季,天寒地凍,然高緯卻是召集民工數十萬,燃起篝火,煮沸河水來修建房舍廟宇,日夜不息。鄴城浮華的背後卻是滾滾煙塵,血淚無數。
西南的戰場上,司馬複許陳頊打得不可開交,雙方死傷無數,互有勝負。所謂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司馬複雖然是晉室遺孤,有正統之名,又有聖火教支持,但被迫起事,時機不對,沒有勢如破竹顛覆陳國,此時卻是陷入了僵局,再也無法寸進。
陳國畢竟立國有些時日,陳霸先雖然卑鄙背叛先主,但也算是有才能見識的君主,陳頊也是不錯,陳國雖然比不得宇文氏經營已久的北周,但國力卻也尚可。如今他以全國之力討伐叛逆,其氣勢可說是泰山壓頂,勢不可擋。
陳國首都建康距離淮州的距離,快馬最多五日可到。若是高長恭率領一支精兵奇襲建康,無論是否成功,在西南戰場上司馬複也可以取得扭轉乾坤的勝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