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甫一運功,高興便感覺丹田處傳來一陣錐心的刺痛,讓他渾身顫栗,汗如雨下,若非他心性堅韌,恐怕當場就要呼喊出聲。
心中驚疑不定,高興又強忍著痛楚反複試了幾次,然而丹田卻是死寂一片,沒有任何反應。高興本以為是真氣消耗巨大空虛所致,然而任憑他如何感應,體內就是產生不了絲毫的氣感。
惶恐和震驚的情緒瞬間籠罩在高興心頭。長生真氣可以說是他安身立命,縱橫天下的根本所在,如今卻莫名地消失無蹤,以他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心智也不禁失了分寸。
苦思不解下,高興不得不求助於袁天罡,玉清道長和孫思邈三人,然而三人為他檢查了十餘次,對此卻都是束手無策。更詭異的是,高興的丹田似乎被一種奇異的力量所封閉,不僅是禁止真氣外流,更阻止著外力的進入。
袁天罡三人討論許久,袁天罡作了一種假設。便如人受重傷,或者劇烈的刺激,陷入昏迷抑或是暈厥都是一種本能的自我保護,高興的真氣可能也是如此,也許高興身體經脈恢複如昔,他的功力也就能恢複如常。
隻是究竟什麼時候高興能功力盡複,無論是袁天罡還是孫思邈卻都不敢斷言。
輕輕握了握拳,感覺不到往日那種磅礴的力量,高興嘴角的苦意更甚,習慣了行走如飛,倒拽九牛的強大,再感受今時的虛弱渺小,強烈的反差讓他幾乎如在夢中。
然而這卻是事實,如今的高興便是和章名亢正麵相鬥,恐怕也是勝算渺茫,更不必說與劉忠這一級別的高手相爭了。
“唉——”
看著最後一絲光明為黑暗驅散,高興低聲長歎一聲,徐徐站起身來,自嘲地笑笑,默默地轉身向著臥房行去。
“小王爺!”
聽見這聲呼喚,高興收回推門的雙手,緩緩轉過身來,看著小跑著想自己奔來的侍衛,眉頭不禁微微蹙起。高興重傷未愈,加上這些日子心緒不佳,是以王府中少有人來打擾他,卻不知道此時這侍衛為何而來。
自從楊麗華遇刺,高長恭便將府中的下人很是被清洗了一番,尤其是這內宅中更是沒有一個生人,所用的都是跟隨高長恭父子數年的老兵。他們對高興父子忠心耿耿,惟命是從,是以也不覺得伺候大小王爺的活計輕賤。
“何事?”高興的聲音有些冷漠,語氣中帶著些微的不耐煩。
侍衛身子一顫,忙恭敬地行禮道:“小王爺,府外有人求見?”
高興臉色微臣,不悅地說道:“我不見客,難道你不知道嗎?公事自有攝政王處理,找我作甚?”
侍衛身子又是一顫,誠惶誠恐地道:“小王爺,非是小的不知,隻是這客人執意要見您,而且她說您一定會見她的!”
“哦?”高興眉頭輕皺,奇怪地道:“是誰要見我,竟有這麼大的麵子?”莫名的,高興對來人有了些興趣,這些日子實在有些頹喪,他也想要做些改變。
“回小王爺的話,來者是個女子,自稱姓武,這時她交由小的轉交給您的信物!”侍衛一邊說著,一邊雙手呈上信物,高興這才發現侍衛手中拿著一方錦帕。
高興接過錦帕展開一看,不由輕咦一聲,眼中閃過一抹精光,“你且下去招待客人,我隨後就到。”
“是!”侍衛見高興的臉色微微回暖,心中頓時鬆了口氣,恭敬地行禮後便匆匆離去。他們也隱隱知道高興受了重傷,心情不好,是以行事也更加小心謹慎。
“武照,她來幹什麼?難道是要為拜月教說情,或者又有什麼陰謀詭計?”高興眉毛輕揚,看著錦帕上那個熟悉的“照”字,低聲自語道。對於那個曆史上一代女皇,智近乎妖的的女子,高興內心始終深深的忌憚和提防著。
搖搖頭,拋開心中的思緒,高興理了理有些淩亂的衣衫,邁開大步向前院走去。往日隻是數息功夫的路程,如今卻是頗耗了些功夫,而因為身體未痊愈,一番運動下來高興的呼吸不由粗重了幾分,臉上也多了幾分紅潤。
當高興來到前院時,一身黑色精裝的武照正靜靜地矗立在院中,微風中發絲飛揚,窈窕纖細的身姿楚楚動人。聽見腳步聲,武照遂轉過身來,一張如畫的精致麵孔便呈現在高興眼前。
“照兒,你來了!用過晚膳沒有,沒有的話我這就讓人準備?”高興在武照對麵五米站定,溫和地笑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