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興,想不到你堂堂齊國太子也是敢做不敢當的鼠輩,實在叫人失望啊!”阿史那窟合真冷冷地看著高興,不無嘲諷地說道。
“阿史那窟和真,今日我高興便在此處,看你如何從我這裏得到答案!”高興冷笑道:“奉勸你一句,你本就是我手下敗將,今日切莫逞強,否則丟了性命事小,丟了你突厥蠻夷的顏麵才是大事!叫楊堅也出來吧,不然你們沒有絲毫的機會!”
高興如何不知阿史那窟合真是想激怒自己,為己方爭取時間,這卻是正中高興下懷,他又何曾不想為劉忠的出手創造機會?是以高興才這般高調,言辭輕狂,姿態囂張,正是為了刺激阿史那窟合真與楊堅,從而吸引他們的注意力。
“高興,欺人太甚!今日若不將你剁成肉泥,誓不為人!”阿史那窟合真氣得是暴跳如雷,臉色陰沉而猙獰,淒厲地咆哮道。
高興隻是淡淡一笑,側首向著身後某處瞥了一眼,朗聲說道:“楊堅楊國公,既然來了為何不肯現身一見?莫不是晉陽一敗,你已成了縮頭烏龜,不敢與故人相見了?”
被高興如此無視,阿史那窟合真幾乎氣炸了肺,雙拳緊握,猩紅地雙目圓睜,幾欲噴火。他的臉色紅了又青,青了又紫,周身凜然的殺氣不斷波動著,一如他劇烈起伏的胸膛。他很想衝上前去將高興淩遲碎剮,但僅存的理智卻明確地告訴他自己不是高興的對手,冒然衝上去隻是不啻於白白送死。
阿史那窟合真的變化高興盡收眼底,然而他卻是視若無睹,兀自說道:“天邪宗地三位高人,你們也都出來吧,就算你們不關心同門兄弟的死亡,本公子也想早些解決了你們回去睡覺呢!”
“當真是出身牛犢不怕虎啊!年輕人,隻希望你手上的功夫如你嘴上的功夫一般了得!”一個略顯蒼老渾厚的聲音響起,高興循聲望去,待看見說話之人,眉頭不禁微微皺起,眼底閃過一抹訝異。
世人都說天邪宗中人各個生得彪悍健碩,尤其是武功越高,身體越是堅實,力量也愈是巨大,然而這緩緩走出的老者卻是顛覆了這種認知。老者一身灰衣,滿頭銀絲披散著,黧黑的麵上滿是歲月留下的溝壑,他身體很是枯瘦單薄,脊背有些傴僂,步履也有些蹣跚,若非他的聲音中中氣十足,雙目湛然有神,無論是誰都不會否認這是個行將就木的家夥。
在這老者現身之時,一身披掛的楊堅也在兩名身材高大的老者的陪同下走出了人群。夜幕中,楊堅的臉色一片冰冷,燦若星辰的雙眸死死地盯著高興,殺機湧動。
“高興,你還是如以前一樣張狂自大,莫非你以為這裏是任你來去自如的地方嗎?”
“楊堅,你著手下敗將的自信又是從何而來呢?”高興嘲弄地看著楊堅道:“上次你犧牲了女兒逃出生天,今日卻不知又打算犧牲誰?是天邪宗地幾人,亦或者是阿史那窟合真這蠢材?”說著,高興頗有深意地瞥了一眼滿臉慍色的阿史那窟合真一眼,直讓後者心中沒來由一驚,不自禁地看向楊堅。
楊堅被高興言語急得又羞又怒,正要開口,那枯瘦的老者卻是率先開口道:“好個牙尖嘴利的小子,能擊敗象三,倒也不枉老夫走這一遭!”
“老人家,這麼大歲數了不在家好好養老,出來打打殺殺豈不辛苦?”高興雙目一凝,心下暗道可惜。他本是打算挑撥楊堅與阿史那窟合真的關係,卻不料竟被這老者壞了好事。
緊了緊手中的赤霄寶劍,高興雙目緊緊地注視著那幹枯的老者,臉上雖然帶著無謂的笑容,然而心下卻是極為警惕。雖然從老者身上絲毫感覺不出那種令人窒息的壓迫感,但每當那老者的目光看向他,高興都有一種如芒刺在背的感覺,心頭更是湧上一種淡淡的心悸。
“嗬嗬,小子,老夫久不殺人,看你也是天下間少有的俊傑,倘若你乖乖束手就擒,跟老夫回天邪宗,今日或可逃過一劫,老夫這把老骨頭也能多活些日子!”老者在高興麵前十米站定,寬大的衣袖隨意垂在退側,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
“老人家,我與你天邪宗本無怨無仇,又何必爭個你死我活?天邪宗本是中原教派,我看你也是漢人,為何如今卻要助紂為虐,楊堅給了你多少好處,你竟幫助突厥人屠戮自己的同胞?”高興請皺著眉頭,臉上似是失望又似是疑惑,語氣很是溫和,絲毫沒有半點殺氣,若是不知情的人還以為是一對老友在攀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