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這樣?”
蕭淩愁眉緊鎖,麵色凝重無比地看著高興,暗自說道:“為什麼我在他的經脈中感覺不到一點生的氣息,反而是一種難以名狀的死寂,讓我都感覺有些心悸?”
蕭淩百思不得其解,原本長生真氣於療傷有奇效,但任憑他嚐試了十幾次,但輸入高興體內的長生真氣卻都如泥牛入海,無影無蹤。而更詭異的是,高興的經絡似是一泓死水,卻又深不可測,讓人感覺不到半點生機,卻又有一種發自內心的顫栗。
若非高興那雖然微弱無比,卻依然存在的心跳,蕭淩恐怕以為高興已經斷了氣。隻是表麵上看去,高興渾身透著淡淡的死氣,又與死人何異?
更何況高興渾身傷痕累累,若不能盡快喚醒他身體的潛能,時間久了恐怕他真的難逃一死。可惜孫思邈遠在晉陽,鞭長莫及,劉忠身受重傷,最適合給高興療傷的蕭淩卻是束手無策。
“來者止步,否則殺無赦!”
“我是拜月教的趙子銘,小王爺怎麼樣了,你們讓我進去看看!”
“秦將軍有令,任何人不得靠近小王爺,否則格殺勿論!”
就在蕭淩有些焦躁之時,身側突然傳來一陣騷亂聲。蕭淩雙目陡然一寒,如同利劍的目光如電般看向騷亂之處,當看見來人是趙子銘時,眼神微微一動,忙出言道:“放趙護法進來!”
“蕭大人,將軍有令——”
這騎兵團長還未說完,蕭淩便冷哼一聲,硬邦邦地道:“少羅嗦,耽誤了救治小王爺,你們誰能擔待?!”
那騎兵團長頓時住口不語,想了想便讓開了去路,不過眼神卻一直警惕地看著趙子銘。
也難怪騎兵團長會如此,一來職責所在,二來實在是趙子銘此時的裝束太過容易讓人誤會。一身燕軍的服飾不說,而且衣衫淩亂,血跡斑斑,臉上卻是煙熏火燎的痕跡,看上去十分狼狽。
“蕭先生,小王爺的傷勢如何?”一邊快步走進來,趙子銘一邊問道。待走近幾步,看見渾身血汙的高興躺在地上一動不動,氣息不存,頓時麵色大變,險些失聲驚呼起來。
“你來的正好!”蕭淩抬頭掃了趙子銘一眼,語氣急促地道:“用真氣幫小王爺梳理經脈,速度快些!”
“好!”心中雖然不解,但趙子銘也知道此時時間緊迫,也不遲疑,迅速在高興身邊盤膝坐下,閉目凝神,伸手貼在後者的丹田處,小心翼翼地向高興體內輸送著真氣。但是下一刻,趙子銘便猛然睜開了雙眼,一臉震驚地看著蕭淩。
“怎麼會這樣,沒有半點反應?”
聽見趙子銘如此說,蕭淩的眉頭不由皺得更緊,喃喃道:“你的真氣也不行?我本以為我與小王爺真氣係出同源,故而才會如此,沒想到你這異種真氣侵入,他竟然沒有半點反應,當真是奇怪啊!”
趙子銘頓時焦躁起來,如同熱鍋上的螞蟻,有些坐立不安,雙目緊緊地盯著蕭淩,急切地道:“這可怎麼辦?小王爺關乎天下興衰,無論如何我們都要救活他!”
“小王爺的心跳雖然緩慢,但尚算有力,生機尚存,還能堅持些時候。”蕭淩深吸口氣,語氣凝重地低聲說道:“必須先將他身上的傷口處理好,減緩生命力的流失,然後再做他想!”
“對!”趙子銘答應一聲,忙從懷中取出一個精致的瓶子遞給蕭淩,“這是我們拜月教的傷藥,對刀劍傷勢有較好的療效!”
蕭淩默默接過,然後衝一旁站在遠處,卻一瞬不瞬注意著高興的騎兵團長喝道:“取烈酒和紗布!”
“噗——”
連續將烈酒噴灑在高興的身上,酒液混合著血汙慢慢滑落,高興身上的傷口頓時清晰地暴露出來,看著那犬牙交錯的,密密麻麻的傷口,無論是趙子銘抑或是觀望的騎兵團長,心中都是一顫,當他們看見高興個別傷口翻卷的皮肉下,森森白骨上隱隱還有劍痕,更是壓抑著倒吸了口涼氣,手足一陣冰涼。
唯一無動於衷的就是蕭淩了,他的動作很快,亦是十分沉穩嫻熟地用針線將高興身上的傷口縫合,塗上傷藥、包紮。約莫一刻鍾的功夫,蕭淩終於將高興身上的傷口處理完畢,他也是不禁長出了口氣,額頭上更是滲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
再看高興,此時已經被包成了個粽子,臉色微微有些灰敗,但神情卻是十分放鬆,絲毫未感覺到身上的痛楚一般,如同陷入美夢的孩子。
伸手再次探向高興的心脈,蕭淩的眉頭輕輕一緊,又慢慢放鬆下來,眼眸中充滿了困惑與憂慮。
方才一直屏息凝神,怕打擾了蕭淩的趙子銘此時終於忍不住開口問道:“怎麼樣?”
抿了抿嘴唇,蕭淩才低聲說道:“心脈還算穩定,隻是他似乎已經失去了所有的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