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休要狡辯!當日周國隋公爵楊堅親自護送千金公主前往我突厥牙帳,就是半路上為高興偷襲,不僅殺害我突厥勇士無數,更將公主和本汗的愛子一並擄走,高興膽大妄為,如此挑釁於本汗,今日你若不給本汗一個說法,本汗誓不與你善罷甘休!”
傅伏臉上毫無怒意,平靜地看著他缽可汗道:“如此說來,你隻是聽信楊堅一麵之辭嘍?”
不等他缽可汗開口,傅伏又道:“天下盡知我大齊與周人有世仇,去年周帝才因戰事不利氣怒攻心而死,楊堅的話也能相信嗎?恐怕一切都是周人預謀已久,妄圖挑起你我雙方征戰,好坐收漁利,隻可惜閣下堂堂一國之君竟甘願為小兒驅使,真是可悲,可歎!”
他缽可汗怒目圓睜,竟一時語塞,不知如何辯駁。雖然明知道傅伏是在挑撥周國與突厥之間的關係,但他心中未嚐沒有疑慮。
當初楊堅身邊可是有三千虎賁,各個都是驍勇善戰,又在突厥的地盤上,竟被高興殺得大敗虧輸,還被擄走了千金公主與阿史那窟合真,但楊堅卻逃了回來,而且完好無損,這就不能不叫他缽可汗懷疑。
若非他缽可汗意在齊國,趙王宇文招又親赴永豐鎮,許諾周國會供給突厥攻城的部分糧草和所有大型攻城器械,恰高紹儀叛變,派使節請他缽可汗前來助戰,恐怕他缽可汗來得就不如現在這麼快了。
“大可汗,切不可中了傅伏的奸計。”眼見他缽可汗臉色連變,“七王子定然就在齊國,若是我們晚一沉默不語,趙王宇文招忙開口道:“救人,七王子便會多吃一天苦啊!”
雙方分屬不同,隻是因為利益才會彼此合作,然而誰又曾真正信任過彼此,雲譎波詭的算計亦是層出不窮,他缽可汗心存疑慮也是自然。
他缽可汗頓時醒悟,暗罵傅伏奸詐,心中的輕視之心頓去,麵色凝重地看著傅伏道:“傅伏將軍翻雲覆雨,顛倒黑白的口才本汗深感佩服,不過你若想要分化我突厥與周國卻是休想!本汗再問你,你究竟放不放人?”
傅伏無奈地看著他缽可汗道:“他缽可汗實在強人所難啊!”
“好,很好!”他缽可汗身上氣勢大盛,目光灼灼地看著傅伏,厲聲道:“傅伏,既然你不放人,本汗便不與你客你,等攻破了晉陽城再親自去找!”
“終於撕下了偽裝嗎?”傅伏怡然不懼,不無譏諷地道:“你想來戰直言便是,又何苦找諸多借口,平白叫人瞧之不起。想你突厥每年在我邊境燒殺擄掠,強盜行徑令人發指,你這強盜匪首又何必裝腔作勢?”
饒是他缽可汗竭力壓製,心中的怒火還是怒不可遏。
中原富庶之地為一群懦弱的羔羊占據,這讓草原民族極是妒恨。而突厥從不認為劫掠的行為是罪惡,在他們眼中這就是如打獵一樣稀鬆平常的事情。然而此時傅伏稱之為強盜,更將他缽可汗稱作匪首,叫他如何能忍?
“傅伏,休要多言!本汗問你,可敢出城一戰?”他缽可汗馬鞭遙指傅伏,怒喝道。
“有何不敢?”傅伏眉頭一揚,毫不示弱地看著他缽可汗,傲然道。
“好,就讓本汗見識見識你猖狂的資本!”他缽可汗冷笑一聲,撥馬便想著己方陣營走去。
“傅將軍,您真要出城應戰?此舉空有些輕率啊!”望著他缽可汗離去的身影,傅伏身後,張延雋皺著眉頭,有些擔憂地道。
傅伏笑著道:“張大人莫不是擔憂本將不能得勝?”
“非也!”張延雋搖頭道:“我也知道這一戰不能拒絕,否則定會讓突厥以為我們怕了他,助長他們的氣焰,還會消弱自己的士氣,隻是將軍身為主帥,實在不宜親赴險境,若是誤中突厥人的暗算,這對我們今後的戰鬥豈不是大大不利!”
“張大人所言有理,不過本將心中有數,您就放心吧!”傅伏篤定的笑容頓時讓張延雋放心不少。頓了頓,傅伏又道:“程咬金,率你麾下五千陌刀軍隨本將出城迎戰!”
“是!”
程咬金頓時一個機靈,整個人尤似打了雞血般,麵色微微漲紅,顯得極是亢奮,身上那狂野剽悍的氣息以及發自骨子裏的凶悍勁讓傅伏和張延雋暗自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