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愛已過保質期
豪門宴
作者:影筱語
八年了,她恨了他八年,因為一個眼見為實的“謀殺”,她的親姐姐死在他手上,她一定要報仇,可是為什麼?當她下手時卻於心不忍……難道愛上了自己的仇人。這樣不可以。
第一章
酒吧內,燈紅酒綠。
桃花一般魅惑的臉綻放著嫣然的笑靨,女人撓動著身姿,配合著音律,在炫彩的霓虹光圈裏纏綿著身旁一臉從容笑意的男人。不過兩三下,女人已然肆意地吻上了男人的唇,男人閉眼,手漸漸地從女人的腰間移至了胸口。
在這裏,有的是如他們般忘情的人,根本不會有人注意到角落裏的這個場景。
音樂愈來愈高漲,女人的手緩緩地移到了踩在椅子上著長靴的腳上。
刹那間,冷冽的寒光滲入霓虹裏,硬生生地扯開了男人的眼皮。睜開眸子的那一瞬,男人快速地揚起手,止住了距離自己的脖間僅有一厘米的尖細匕首後,一個反身,將女人扣壓在身下,挑眉冷笑道:“秦若淺,五年的留學生涯,這就是你一回來的見麵禮?”
秦若淺頓時眉心緊蹙,像是一朵被擰皺了的花。雖沒有說話應答,但她的手還在用力地掙紮。
秦意風眉間的笑很快便被剝落了,稍一加力,那匕首便從秦若淺的手心裏滑落。
“滑稽夠了,回去吧,這身打扮不適合你。”冷冷說罷,他轉身,將秦若淺拽了起身。
“我自己走!”秦若淺掙脫掉他的手,一雙丹鳳眼在濃妝之下也掩飾不住怒意,“秦意風,你等著,總有天,我會親手殺了你的!”
“你這話說了也有八年了吧?”
第二章
才踏入屋子,秦意風便不顧秦若淺的掙紮,硬拉著她往她的房間去。
他扣在她手腕上的手,如手銬一般,生疼了她的手。
進了房間,他徑自往浴室而去,秦若淺還未來得及反應,頭已然被按入了浴缸裏,兜頭而來的是冰涼涼的水,她的眼睛一澀,不由得緊閉了起來。與此同時,她也聽見了來自剪刀的清脆的哢嚓聲,眼睛微微拉扯出一道縫隙,便看到火紅色的卷發稀稀落落地鋪陳在眼前,將米白色的浴缸染得淩亂。但倔強的她,仍是一句求饒的話都不願意說。
直到秦意風泄了氣,才關了花灑,扔了剪刀,將她拽在鏡子前。
“濃妝豔抹、電發染發什麼的太成熟了,不適合你。”他唇角邊有著挑釁的笑意。
“可這些不是適合你嗎?”秦若淺似笑非笑地看著他,秦意風仍是笑,笑得更得瑟了,“想要成為適合我的?那就直接出去,脫光了躺床上!”
秦若淺恨恨地咬了咬下唇,罵他:“下流!”
“下流?那方才你在酒吧裏吻我、往我身上纏綿的時候怎麼不覺得下流呢?”輕笑著,秦意風鬆開了手,拍了拍她濕潤了的臉頰,“這麼能折騰,估計也不用吃飯了,那就好好地在房間裏待著吧。”
爾後他轉身,離開了這個房間。
目光漸漸略去了周遭所不必要的存在,秦若淺定定地看著鏡子中的自己,那狼狽的模樣讓她想起了八年前的自己。
若是姐姐還未去世,大抵是舍不得這狼狽套落在自己身上的吧。
秦若淺。每次聽秦意風這樣喚自己的時候,秦若淺都會不屑地在心底將那個秦字替換成溫字。她是姓溫的,即便秦意風以“被秦家收養,故要改姓秦”這樣的道理蠻橫地將那年年僅12歲的她列入了秦家戶口,更名為秦若淺,但她始終明白,他們不是親人,沒有血緣,更無情感牽絆。
秦若淺知道,在愛情裏,自己是早熟的,早在12歲以前,她便知曉自己是喜歡秦意風的,盡管他不僅大自己十年,還是姐姐溫綺衣的男友。隻是,那時的秦若淺還是小孩心性,即便有屬於自己的情感,但她總是清楚,姐姐喜歡的,她要不得,也不能要,她隻要能夠陪襯在他們身邊,便於心足矣。
隻是,她滿足的幸福很快就湮滅在秦意風的手裏,是躲在衣櫃裏的她親眼看著秦意風掐死了溫綺衣的。
那是個暴雨天,年幼的秦若淺獨自在家,因突然而至的暴風雨降臨,害怕電閃雷鳴的她便戴著耳機躲在了衣櫃裏。醒來時,透過衣櫃的縫隙,秦若淺看見了秦意風掐住了溫綺衣的脖子,嘴裏似乎念念有詞地說著什麼,憤怒填滿了他的表情。秦若淺一驚,連忙跨腳出來,但腳下一滑,她便滾出了衣櫃,摔在了地上,也昏闕了過去。待她醒來時,連溫綺衣的屍首都尋不見,秦意風一句交代也沒有,不顧她的反抗將她領回了秦家。
她永遠記得,當她醒來指證說秦意風殺害了溫綺衣時,他麵上的表情,由愕然,到好笑。
宛若是在笑她,笑她那樣小的孩子根本無法佐證將他入罪。而事實上也確實如此,所以溫綺衣最終隻落得失蹤的結案,而她也成了被收養的孩子。
常常在午夜夢回時,秦若淺卻還是會不自覺地想,也許溫綺衣真的隻是失蹤而已。
即便她知道,她並不是失蹤了。
念及此,她便恨極了秦意風,恨極了那個掐住了溫綺衣脖子時候雙眼泛紅青筋暴現的秦意風。
但,她至為怨恨的,是那個毀了她心目中完美的秦意風的秦意風。
第三章
晚上六點,逸楓酒店門口。
秦若淺伸手過去,車門已先一步被打開。出了車外,明明瞧見了在一旁暗示自己挽上他的手的秦意風,但秦若淺仍是裝作沒有看見,徑自朝內而去。
她就是故意的,他能夠前一日剪掉她的發,第二日又將她裝扮成名媛強迫她陪同出席舞會,她也能夠在他的手下麵前對他視而不見,落他的麵子。
“秦若淺!”冷冰冰的聲音透著不滿,秦若淺下意識地就止住了步伐。
回過身,她故意笑得燦爛,問他:“怎麼?又有何吩咐呢,秦大少?”
將不滿的情緒隱匿在眼底,秦意風裝著笑,淡淡地說:“某個人不是很想再見到溫綺衣麼?”
“溫綺衣”三個字進了秦若淺的耳道裏,即刻放大好幾倍,亂了她的分寸,她立即上前,扯住了秦意風的衣襟,“我姐到底在哪?!”
秦意風微蹙著眉,毫不客氣地甩開了她的手,冷言道:“你沒資格跟我談條件!”
秦若淺卻仍是不依不撓,似乎沒將他放在眼裏,被推開的瞬間又撲上前去:“你到底把我姐藏在哪了?!她都被你害死了,為什麼你連一個死人都不放過!”
她像是瘋了一般,聲嘶力竭地控訴,秦意風沒有絲毫的猶豫,一個耳光便落了下去。
“我是藏起她了,那又如何?如若今日你不聽我的做,那你永遠都不可能再見到她!”
秦若淺呆了呆,忽而淒冷地笑了起來,“再見?她都死了,還如何能再見?秦意風,你這個喪心病狂的變態,難道這些年你都睡得安穩麼?!你沒有一夜是被驚醒過的麼?!”
“我是喪心病狂,但那又如何?”秦意風整理了一下衣襟,拉著她便朝酒店內的洗手間而去,“給你三分鍾時間,你想清楚也整理好你的妝容,若今日你壞了我的大事,那明日我就將溫綺衣拿去喂狗!”
“你敢!”
“你試試!”
三秒鍾的時間,秦若淺確定了秦意風的威脅從來都不是開玩笑的風格,於是她用了兩分鍾的時間補妝,將臉上吃了耳光的紅印掩飾了下來。
秦若淺的速度讓秦意風十分的滿意,他微微一笑,將手微提,秦若淺便知趣地挽上了他的手。
舞會上到處是西裝革履的男人與扮相豔麗的女人,秦若淺雖不是絕色美人,但憑幾分姿色,再利用裝扮的技巧,無疑便成了這華麗卻庸俗的舞會上一道清純靚麗的獨秀風景。
“意風,怎麼這麼可人的美女都不介紹下呢?”
環場一圈後,蔣翰便出現在跟前,秦若淺知道,魚兒上鉤了,但她隻是淡淡地笑著,配合著秦意風的演出。
整個韶音城裏,黑道之中,就屬蔣翰有資格與秦意風為對手,為了生意為了地盤,他們倆明爭暗鬥也不是一朝一夕之間的事了。從前這些倒與秦若淺無關,但這一次,為了一場價值十億的生意,她成了秦意風在這場爭奪戰裏的工具。她的任務便是接近蔣翰,盜取蔣翰這些年來的犯罪證據,再在秦意風霸占侵占他的一切之後,將證據交由警方,借警方的手鏟除他。
秦意風笑笑了,不動聲色地將秦若淺掩在了身後,“不過的叔伯家的女兒罷了,見今日有舞會,非纏著要一起來見識下,剛好我也沒有舞伴,經不住她纏,便由著她了。”
“是嗎?”蔣翰似笑非笑地笑著,卻仍是盯著秦若淺,趁著音樂響起,他問她,“不知小姐舞藝如何?可否與我共舞?”
“好啊!”
“不了。她不是很會跳舞。”
不一樣的聲調不一致的意思同時散落在空氣裏,秦意風的眉間已然起了褶皺。蔣翰將這一切都收入了眼底,秦意風明顯步步都在護著秦若淺,但她卻一副不領情的樣子。
“既然小姐都願意了,意風,你就別讓她失了興致了。”
蔣翰說罷,便伸出了手,作出請舞的動作,秦若淺笑著搭上手,還不忘回首送去一個得勝之後的得意表情。
一支舞都未曾完成,秦若淺便躲過秦意風的目光,拉著蔣翰逃出了酒店。
“舞會不好玩麼?”蔣翰笑著問她。
秦若淺搖搖頭,“不好玩,有秦意風在的地方都不好玩。”
“哦?不是你要跟著他來的嗎?”
“他的話你也能信,看來你不是很了解他啊!秦意風是什麼人,隨便一個女子都能左右他的決定的麼?”
“看來你很不喜歡他啊!”蔣翰點了支煙,才吸一口,卻被秦若淺奪去。
“我不是很不喜歡他,我是很恨他!”
第四章
“進行得如何了?”
黑暗中聽見秦意風的聲音,秦若淺的心一驚,原本要按在開關上的手便劃錯了位置。秦若淺長吸了一口氣後,整個房子才亮堂了起來。
“這麼晚都不開燈是在裝鬼呢,還是在等我姐的冤魂回來索命呢?”
“你也知道晚?我還以為你被那隻餓狼吃了呢!”秦意風挑眉看她,“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秦若淺朝著他翻去一個白眼,答:“非常順利。蔣翰現在很相信我,還說要與我一同打倒你。”說罷,她朝著他笑,那恣意的得瑟在臉上如盛放的木棉花般張揚。
秦意風倒也不生氣,隻淡淡地笑笑,“是麼?那很好啊。我很期待。”
他淡然的笑,落在了秦若淺眼裏,倒像是嘲弄。
不再與他有過多的言語,秦若淺徑自朝著樓上而去。但,才從秦意風身旁走過,手腕便被他拉住了。
“你抽煙了?”秦意風微蹙著眉,秦若淺身上淡淡的煙草味漫在咫尺之內的空氣裏,漸漸地滲入了他的鼻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