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她卻想起了一些別的東西。
病房裏,她呆呆的看著君珩和徐帆,她揉揉自己的肚子,“我懷孕了?”
“是,已經有幾個月了,不過你身體不好,需要靜養,不能下床。”
徐帆對這件事很嚴厲,雖然失去君衍他同樣痛心到難以呼吸,可是,對待君淩和她肚子裏的孩子他更不能忽視,因為,這可能是慕家唯一的孩子,可能是君淩這輩子唯一的孩子,所以,作為一個醫生,他一定要讓君淩意識到這件事。
“你的身體狀況不好到什麼程度你可能不太了解,你也可能現在對這個孩子有抵製心理,但是君淩,你想一想,一輩子都不能擁有自己的親生孩子是什麼感覺,一個女人如果不能自己生一個孩子,她的一生都不能完整,所以,在這件事情上,我希望你想清楚,你肚子裏懷的不是一個孩子,那是一顆金蛋,失去了他,你這輩子不會再有孩子,想發狂,想報仇,都可以,前提是生下孩子養好身子,如果我是君衍,我寧願你笑著哭,也不願意看到你為他的死現在自責的深淵裏難以自拔。”
君衍的話成功的堵住了君淩的嘴巴,她雙眼無神,近乎呆滯,臉色跟醫院的牆壁一樣白,那神色就像醫院裏那個大寫的字,“靜”。
不過,她不是平靜,她是心如死灰。
“大哥,救慕少成的人是我,不是白詩雨。”在徐帆和君珩緊張的看了君淩大半天之後,君淩終於吐出了她的第二句話。
“你想起來了?”
“嗯。”她呆滯的點了下頭,手放在腹部摸了摸,緩緩閉上了眼睛,“徐帆,我要用最好的藥,吃最好的營養餐,給我找最好的護理,準備最好的病房。”
“好!”
徐帆和君珩大喜過望,不管君淩怎麼想,至少她會好好對肚子裏的孩子,這個意外之喜雖然讓君珩心裏複雜,但隻要大方針沒錯,他相信隻要慢慢開導,君淩一定會好起來的。
江州發生的一切慕少成尚不知曉,他對小A說:“如果一天不行,我就兩天,一個月,一年,一輩子,我做過禽獸不如的事,也不介意當一輩子禽獸,隻要能讓她原諒,隻要能和她在一起,這算什麼。”
他們在西雅圖找了一個很小的別墅,白詩雨被關在樓上,從未允許過她出門,每餐也隻是送到房間裏,吃或者不吃,心理情況是怎麼樣的,跟慕少成半點關係都沒有。
原本,他很討厭男人的戰爭裏拖上女人,可是,白詩雨不是一個一般的女人,這個女人毀了他的孩子,毀了他的妻子,給他的一生製造了巨大的悲劇,所以,他不後悔。
白詩雨的肚子已經很大了,不過,慕少成從來沒讓醫生來檢查過,自從來了西雅圖之後他幾乎沒有見過白詩雨,每見她一次,他都會想到君淩肚子裏那個沒能踢出事的孩子,叫做君露的孩子,真的像一滴晨露,還沒等他們好好珍惜,他便消失在他的生命裏。
他會想要淩虐她,用她對待君淩的方式一樣,讓她慢慢的極度痛苦的流掉那個孩子。
藍宇的追來是在意料之中的,藍宇終於一步步出現在愛他的視野之中,用他露出的狐狸尾巴。
慕少成也是在這不久之前才漸漸知曉了藍宇的身世,他譏笑的看著他,“為什麼而來呢?”
“你說呢?”藍宇咄咄逼人,在美好的西雅圖不屑用刀子頂著他。
慕少成抬頭,輕輕撥開他的刀子,迎上他的視線。
不避不退,在小別墅的門前,慕少成微微笑了,“我以為你還會讓我等很久?”
“你都嚇跑了,我怎麼舍得不放棄這個機會?你知道嗎?這對我來說真的是千載難逢的機會!”
藍宇咬牙切齒的,憤恨已經扭曲了他的嘴臉,讓他整個人都變得恐怖起來。
他的眼神是偏執的,像是講不清道理的瘋子。
慕少成慢慢的把刀推回到他的手邊,“想聽我講講你父親的故事嗎?”
天知道,他真的不是一個善於講故事的人,不過,跟君淩呆在一起的時間久了,他也學會了很多。
“你知道嗎?你的父親是個貪得無厭的人,這點你跟他一樣,雖然這麼多年你一直維持著你想展現給我的樣子。”
“你才是!分明你是一個卑鄙小人,憑什麼說我父親貪得無厭!是你!若不是你,我怎麼會沒有父親!我怎麼會被人罵野孩子!”
慕少成忽然明白了,恨從什麼地方來呢?
如果說藍宇跟他父親有很深厚的感情,他一點兒都不相信,但,這種恨從小就紮根在了他的心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