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別的地方戰事吃緊,狼行者就不得不大批回援,宋閥這邊的壓力小了,宋公子就能尋機突圍,從甕城背麵撤出來。”
楊若兮雖然對軍事知道的不多,但也能聽得出來,李幕昭這個主意很不錯。
李幕昭再次看向陳青,見對方在等著他繼續說,這便接著道:“若是回鶻守軍不甘堅守,想要取得更大戰果,就勢必發起反攻,那時候甕城城門就會打開,回鶻精騎會直接衝殺出來,側擊我們攻城部曲的陣列!”
楊若兮驚道:“若是如此,我們豈非要大敗?”
現在橫衝軍攻城受挫,各部壓力甚大,防備回鶻精騎出城衝擊的力量就不大了。更何況宋閥修行者要是差不多戰死,橫衝軍戰力大減,根本無法應對回鶻精騎出城衝擊。
“我們有可能大敗,但也能救出宋公子。”李幕昭沉聲道,“若是回鶻收起拳頭一味堅守,就沒有破綻可循,但若是他們張開五指出擊,本身也會給我們可趁之機,就看我們有沒有能力抓住。”
楊若兮想了想,眼前一亮:“你的意思是,那時候回鶻分兵從城門出擊,城牆防備力就弱了,安天宗就能長驅直入,去救出宋公子?”
李幕昭點點頭:“是這個意思。”
楊若兮目光閃爍:“可要是這樣,大軍都敗了,我們就算救出宋公子......好吧,能救出宋公子,總比救不出好。不過這樣一看,回鶻守將還是不要出擊的好。要不要我們搶在他們出擊之前,先去救宋公子?”
李幕昭看向陳青,很明顯,是等陳青拿主意。
陳青笑了笑,對李幕昭道:“你前麵說的不錯,可是最後這番分析,卻是不夠大膽。”
“不夠大膽?”李幕昭怔了怔。
陳青站起身,看向城牆戰場,“如果回鶻守將敢派兵出擊,我就能讓橫衝軍攻上城頭,殺進城中,讓我西涼二十萬大軍,直接奪下日月城!與此相比,救宋兄不過是順手為之罷了。”
楊若兮不明所以:“還有這種機會?”
陳青道:“若是沒有這種機會,今日宋兄冒然輕進,就完全是罪責,擾亂了大軍的攻城章法,戰後非但無功,反而有罪。若是沒有這種機會,今日宋閥數百修行者,就將白死在城頭,事後就算救出了宋兄,他也會深陷自責,這一生都會為此愧疚不安,甚至可能一蹶不振。”
“這個機會必須有,我才不僅能救出他的人,也救出他的雄心,也隻有這樣,宋閥修行者的血戰犧牲,才有價值,我才算是盡到了一個兄弟的本分!”
自打宋千書躍上城頭,陳青就在想,如何挽救這場已經注定要失敗的戰鬥。他前世是真正的沙場宿將,眼光見識都不是一般可比,在這種時候,他當然不會隻是眼睜睜看著宋千書去得到那個教訓。
得教訓可以,但若是這個教訓太過沉重,直接將他的心智摧毀,那就得不償失。
雖然現在陳青隻是掛了個橫衝軍副都尉的名,但他在思考戰局的時候,會習慣性站在全局的角度去考量,這樣他才能把握整個戰場的脈絡。
一開始陳青並未看到什麼機會,直到他發現回鶻守將開始釣魚。
釣魚?陳青暗暗哂笑一聲,宋千書的確是餌,但釣的是誰還不一定。
李幕昭站起身來到陳青身旁,不無激動道:“大哥,我們應該怎麼做?”
陳青笑了笑,沒有直接說出安排:“還是得看回鶻守將,到底願不願意出戰,眼下說太多也是無用,你讓安天宗從戰場上撤下來,養精蓄銳就是。我現在要去見一見白修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