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修禮麾下萬餘之眾,乃靈州府駐軍一部,眼下在日月城千五百步之外整齊列陣。
這個距離讓他們既不會被床弩傷到,又能夠在橫衝軍需要的時候,在盡可能短的時間內衝上去。
陳青隻身脫離戰場,來到靈州軍陣前。
他按照軍中規矩稟報傳令兵,說是橫衝軍折衝都尉麾下副都尉,求見白修禮。
尋常情況下,白修禮或許不會見陳青,但眼下橫衝軍的戰鬥明顯出了問題,白修禮正好需要了解一些情況。
傳令兵很快去而複返,讓陳青跟著他走。
從方陣與方陣間的通道行過,陳青跟著傳令兵來到陣中的一座巢車前,對方對陳青道:“白將軍就在上麵,陳副都尉自行上去便可。”
陳青點了點頭,順著階梯走上巢車頂端。這巢車雖然沒有孫伯符的望樓那麼大,但也沒有矮了太多,別的不說,頂部平台的視野還是不錯的。
白修禮一身雪亮的銀甲,連披風都是白色,襯托得他英武不凡。
“末將陳青,見過白將軍。”陳青抱拳行禮。
白修禮倒是沒有擺什麼架子,看起來很是隨和,頗為客氣的對陳青道:“陳副都尉來的正好,本將見橫衝軍攻城受挫,宋都尉深陷於不該深入的地段,正想派人詢問根由。”
根由當然是宋千書沒有經驗,輕敵冒進了。不過陳青來這裏,不是告宋千書的狀的,所以他道:“宋都尉之所以深陷敵軍群中,是因為我們要以此為破敵之法。”
“哦?”白修禮略微挑眉,顯得很是意外,不過他並沒有流露出格外的神色,反而認真的詢問:“是什麼破敵之法?”
這種話要是換作別的將領聽見,不是斥責陳青胡說八道,就是要嘲諷陳青異想天開,因為橫衝軍的攻勢明顯亂了,完全不是有所準備的樣子,但凡不是沙場新手都看得出來。
白修禮當然沒有被騙,他隻是生性謹慎而已。這是一個連都在大街上,都如履薄冰的人。所以哪怕他心裏認為陳青是一派胡言,但在沒有聽過對方的解釋前,他絕對不會流露出不恰當的情緒。
他很有耐心。
陳青這便將自己的謀劃,一五一十的都說了出來,聽得白修禮連連點頭。
聽完陳青的計劃,白修禮摸著下巴沉吟片刻,看得出來是在認真思考,末了他正色道:“宋都尉和陳副都尉的計劃,很是大膽,但並非沒有成功的可能,隻是仍有些值得商榷的地方。問題不在於對方守將是否主動出擊,而是......”
說到這,他看了陳青一眼,用遲疑的樣子來表示接下來的話不言自明。
陳青接過話茬:“而是我們是否有實力,把握住那個可能出現的機會。”
見陳青坦然承認,白修禮便放心的說道:“若是從本將的戰陣中,先行調派修行者增援你們,城牆上會看得一清二楚。回鶻主帥勢必同樣增兵,那也就無法取得戰力優勢,對陳副都尉的計劃而言,支援效果也就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