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丈夫和兒子雙雙被送進急救室,張小青很長一段時間思維消失,又有很長一段時間覺得身體墜落到冰窖裏。終於,她聽到了第一個春天來臨的花開之聲和鳥叫之聲——侯榮輝脫離危險。
兒子脫離危險之後,張小青趕緊守在丈夫手術室前。丈夫中了兩槍,失血過多,還沒有脫離危險。在門口守了二十來分鍾,幸運女神再次眷顧了她,丈夫脫離了危險。
侯天明醒來之後第一眼就看到坐在身邊的妻子,道:“兒子怎麼樣?”張小青見丈夫醒來,眼淚刷刷往下流,道:“兒子重傷,沒有生命危險。李大隊專程從江州趕過來了,他說你醒來就要叫他。”
李峰走過病房,站在床邊,道:“你們父子倆牛啊,二對二,將兩個持槍歹徒製服。”
侯天明道:“他們肯定是丁老熊派來的人,持槍殺人,這下可以將丁老熊抓起來吧。”
李峰搖頭道:“我先講一個好消息,這兩人都是公安部部督逃犯,被你們捉拿歸案,你們父子倆立了一功。如果他們不是部督逃犯,你們就有大麻煩。”
侯天明道:“壞消息是什麼?”
李峰道:“壞消息是你們下手太狠,一個逃犯脖子被打斷了,沒有搶救過來,死了。另一個眼睛瞎了,說話顛三倒四,精神異常了。換句話說,瘋了。”
聽到這個哭笑不得的結果,侯天明愣了半響,道:“李大隊,你的意思是這事還扳不倒丁老熊?”
李峰道:“槍手和丁老熊的關係,你知道,我也知道,可是檢察官不知道,法官不知道,我們需要證據來將槍手和丁老熊串起來。從目前看無法串連,原因很簡單,一個瘋了,一個死了。你下手輕一些,我們就好辦了。”
侯天明一陣苦笑,道:“當時隻想保命,哪裏顧得了輕重。”
李峰道:“如果我們每個市民都和你們父子倆一樣,哪裏有黑社會立足的基礎,我們一起努力,鏟除掉黑社會。”
這一段時間為了一點屁事死了三個人,重傷一人,這讓李峰既感到壓力又有隱隱興奮,以前江州有很多陳年積案堆在檔案室裏沒有結果,據他判斷多與丁氏集團有關。這一次丁氏集團在對待侯氏父子上屢次犯錯,正好給了自己介入良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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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貝和《新聞雜評》羅楊聞訊而來。
羅楊這一段時間將能調動的核心力量都用在了調查丁氏集團身上,坐在病床上,道:“通過這一段時間調查,我隻能用觸目驚心來形容,調查報告做出來以後,絕對是一劑猛量。你談一談這次是怎麼一回事情?細節,我要細節?”
聽完車禍以及本次事情,羅楊用鋒利眼睛瞧著侯天明道:“發生了這種事情,我再問一遍,你用不用真名?”
“我以前的綽號就叫做天棒,為什麼不敢。但是要隱去兒子和老婆的名字,給他們一個安靜環境。”侯天明又道:“調查報告什麼時候出來?”
羅楊道:“春節大家吃喝玩樂、走親訪友,誰都沒有心思關注這樣嚴肅的話題,我們經過商量,決定把這一篇重磅炸彈放在春節後,讓大家剛剛上班就被震住,除了雜誌外,還要考慮內參,甚至網絡。你要作好心理準備,隨時會被帶入漩渦高潮。”
“好幾次都走在了死亡邊緣,我不必做心理準備了。對了,我以前的綽號就是天棒,既然是天棒,怕個卵。”侯天明說這句話確實是發自內心,而且隱隱想起了李峰講起案情時的興奮眼神。
賈貝兩隻眼如探照燈一樣發亮,道:“這就是《憤怒的拳頭2》,你趕緊寫出來。等你再次崛起了,成為有影響作家,拍了電影,成為有社會影響的人,進了人大或者政協,黑社會要動你也得考慮。趕緊成名,名氣就是你的護身符。否則當個小人物,被踩死沒有任何反響。”
“光腳的不怕穿鞋的,蠻橫的怕拚命的,現在輪到丁老熊頭痛了。”侯天明舉了舉拳頭,惡狠狠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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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老熊確實感到頭痛。兩番失手,這是他出道以來絕無僅有的事情。
丁兔子一張匕首臉上滿是殺氣,道:“大哥,我不相信侯家兩人真變成了孫悟空,我親自出手,一定將他們宰掉。”
“南州大學的事情鬧得太大,這一段時間消停些,別再動手了。”丁老熊說了這一句話又陷入長久的沉思。他坐在官帽椅上半閉著眼,似睡非睡。
丁老熊在這些年瘋狂地迷戀上明代家俱,收集了不少。他現在所坐的椅子是一張從民間收集的紫檀木南官帽椅。官帽椅有出頭和不出頭之分,不出頭的官帽椅被稱為南官帽椅,在南方使用比較多。南官帽椅的椅麵、腿等下部結構以直線為主,上部椅背、搭腦、扶手、豎棖、鵝脖充滿了靈動氣息,如潺潺流水緩緩流淌,端莊、大氣,圓渾、優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