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萬能血族仆人伊麗絲駕到
1.
打電話叫來校醫院的救護車將秋瀨薰送走後，我、薩旦，還有剛剛突然現身的大美女伊莉絲三人步行回我的小公寓。
我現在心情很不好，一個人走在前麵，而久別重逢的薩旦跟伊莉絲兩人則在我身後越聊越熱乎。
“伊莉絲，真的好開心能見到你啊！不過，你是怎麼知道我在這裏的呢？”
“這三百年來我一直到處尋找您的下落，就連這所以您的名字命名的學院裏，也有我的眼線。所以當您出現在校園裏的時候，我的眼線立刻告訴了我這個消息。我因為一些事情稍微耽誤了點兒時間，所以現在才來找您。真的很抱歉，讓您受苦了！”
“嗚嗚嗚，原來你一直關心著我，伊莉絲，我好感動……”薩旦這個笨蛋被伊莉絲感動得眼淚汪汪。
我一回頭，就看到他們這一幕主仆互相凝望、氣氛無比融洽、就好像一對情侶久別重逢一樣的畫麵，瞬間覺得好刺眼。
我的眼睛都要瞎了！而且也好生氣！
那個女人到底什麼意思啊？說什麼“您受苦了”，那個被我“挖”出來、被我收留、還要我收拾各種爛攤子的家夥現在這麼精神十足，白白嫩嫩，圓圓潤潤的，我明明養得很好，哪裏讓他受苦了！
我忍不住從鼻子裏哼了一聲。
薩旦聽到我的冷哼聲，連忙跑過來，拉著我的手走到伊莉絲麵前，十分開心地介紹道：“西芙，她就是我跟你說過的伊莉絲哦！伊莉絲，她是西芙，就是她把我從沉睡中喚醒，還收留了我！這段時間，一直是西芙照顧我，西芙人很好的！”薩旦忍不住把我誇了又誇。
而伊莉絲也很得體地朝我鞠了一躬，說：“原來是這個人類救了您！那麼，這位西芙小姐，我謹代表我們血族向你表達誠摯的謝意！如果你有什麼要求，可以隨時提出來！”
伊莉絲雖然克製著語氣，但我還是從她的眼神裏看出了她對我的不屑和輕視，就好像她是什麼高級物種，而我是個低等未進化的物種一樣。
而且她這種語氣，明顯的意思就是——你救了我們親王，我們可以滿足你的條件，但是除了這些，你就不要妄想了！
這種從骨子裏透出來的高高在上的氣勢，真的令我超級火大。
“哼！我沒什麼要求！既然你是這個家夥的仆人，那正好，你可以帶走他，反正我也不想要這個大麻煩了！”
一生氣，我就會口不擇言，所以說出的話根本不是我的心裏話。
雖然我以前想著早點擺脫他，但是現在，隻要想到他要離開，我還是有點兒不舍。
“你這個無禮的人類，居然稱呼我們尊貴的親王為‘這個家夥’！”被我的話激怒，伊莉絲瞬間變臉，抬手似乎想要教訓我。
薩旦慌忙擋到我的前麵：“伊莉絲，住手！”
“可是，這個人類女生三番五次對您無禮！”伊莉絲凶狠的目光越過薩旦瞪著我，我也毫不示弱地瞪大眼睛回視她。
“哼！我就是這種態度，如果你不爽，有本事帶他走啊！”我也忍不住想氣氣這個傲慢的吸血鬼。
“親王，您聽到了嗎？這個人類要趕您走！您還是跟我離開吧！您的新城堡和莊園我已經準備好了，一切都是按照您的喜好布置的，您一定會喜歡的！”伊莉絲狠狠地瞪我一眼後，轉而去說服薩旦。
而薩旦一副很頭痛的樣子。
我嘴上雖然說要他走，但是心裏很緊張，怕他一生氣真的跟這個妖嬈的大美女走了，那不等於肉包子打狗回不來了嗎？呃，我在亂比喻什麼啊，薩旦根本不是肉包子啦！
我心裏亂糟糟的，悄悄地打量薩旦，等待著他的決定。
“對不起，伊莉絲，謝謝你為我安排的一切，但是，我現在不想離開西芙！”
“親王——”伊莉絲著急地叫道，想勸薩旦改變主意。
但是薩旦這次很堅持，不改口。
而我，心裏有個小人超級開心地比畫著勝利的手勢，嘴角不由得翹起來，帶著得意的神色望著伊莉絲。
“親王，是不是這個卑微的人類暗地裏蠱惑了您？”伊莉絲咬牙切齒地問道，她凶惡的目光像箭一樣朝我射來。
“沒有！是我自己想待在西芙身邊！”薩旦搖搖頭，耐心地跟伊莉絲解釋，“西芙其實很煩我，是我想賴在西芙身邊的。雖然我知道自己給她添了很多麻煩，但是，但是我就是不想離開西芙……”
“可您是尊貴的血族親王啊，怎麼可以跟平凡的人類待在一起呢？”伊莉絲的語氣裏忍不住帶上了哀傷。
“伊莉絲，你忘了嗎？我的父親曾經也是平凡的人類啊！我的身上，其實也流著屬於你所不屑的人類的血液啊！”薩旦很認真地對伊莉絲說。
伊莉絲頓時尷尬極了，沉默了良久，她才說出一句：“對不起，我不是那個意思……”
“我明白的，伊莉絲。你就讓我繼續待在西芙身邊吧！而且，我還需要西芙幫我找到真紅寶石……”
在薩旦的堅持下，伊莉絲終於放棄了勸說。她在薩旦沒注意時，不甘心地瞪了我好幾眼，讓我忍不住心生警惕。
看來，這個女吸血鬼應該不會就這麼輕易善罷甘休的！
2.
“嘶——”
當我打開小公寓的房門，領著兩個吸血鬼走進去的時候，就聽到了很大一聲倒吸冷氣的聲音。
是伊莉絲那個家夥發出來的。
她急匆匆地四處打量，當她發現隻有一間臥室的時候，不由得皺著眉頭問我：“人類，我們親王睡在哪裏？”
我指了指角落，那裏有一個超級大的硬紙板箱——是我從路邊撿回來的裝大型家具的箱子。
吸血鬼不是睡在棺材裏才有安全感嗎？所以我當然不能讓薩旦這個家夥打地鋪啦，於是就從路邊撿了這麼一個大紙箱，裏麵鋪上厚厚的海綿墊，再鋪上小碎花床單，就成為薩旦親王大人的新“寢具”啦！
當時薩旦看到這個大紙箱還是很開心的，但是現在麵前的這個吸血鬼，她一點兒也不開心，反而很震驚、很憤怒、很不可思議。
她指著那個箱子的手都顫抖起來了：“人類，你，你居然讓尊貴的薩旦·艾利西斯親王睡紙箱！還是這麼簡陋、廉價的紙箱！你怎麼可以做出這種大逆不道、罪大惡極的行為？如果在三百年前，就憑你慢待親王這條罪行，就可以被送上絞刑架了！”
哼！現在又不是那種落後守舊的等級社會，跟我說那些有什麼用！
我回應她的是一個大大的白眼，然後偏過頭問一旁的薩旦：“薩旦，你說說，這張床你睡得怎麼樣？滿不滿意？”
薩旦聞言拚命點頭：“滿意！當然滿意！這可是西芙你親手給我製作的床呢！我睡得好開心好舒服！”他的語氣裏沒有一絲一毫勉強，而是帶著滿滿的開心。
看到伊莉絲那麼生氣，他還走過去開導她：“伊莉絲，你不要生西芙的氣啦！畢竟今時不同往日，我們就不要在意這種小問題了。”
薩旦一副很看得開的樣子，但是伊莉絲露出了一副無比悲痛自責的表情：“對不起，親王，都怪我！如果我早點兒找到您，您就不用在這麼狹窄簡陋的房間裏生活，更不會睡那種寒酸的紙箱床……嗚嗚嗚，對不起……”
伊莉絲居然真的哭了。
她跪在薩旦的麵前，晶瑩的眼淚從眼眶裏流出來。因為她長得很漂亮，所以哭泣起來的樣子如同梨花帶雨，我見猶憐。
而看到這一幕的薩旦露出一副驚慌失措的樣子。
“不關你的事，伊莉絲。而且我真的沒有什麼不好！我很開心！不騙你……”薩旦連忙笨嘴拙舌地安慰伊莉絲。
看到這一幕，我心裏很不是滋味。
這個伊莉絲雖然態度傲慢，對我懷著深深的敵意，但是，她是真的很在乎薩旦，想給薩旦最好的一切。
而薩旦也明白這一點吧，所以他看到伊莉絲哭，才這麼緊張。
看到他那麼在乎伊莉絲，我心裏好酸，比老壇酸菜還酸。
好奇怪！我居然這麼在意薩旦關心其他女生……更何況還是那麼漂亮的一個女生！
接下來的時間裏，我又麵臨了伊莉絲一連串愈演愈烈的指責。
她在廚房發現了我給薩旦準備的食物——來自菜市場雞鴨等活禽的血！
薩旦的衣服——十塊一件的超市打折T恤！
薩旦每天的娛樂——某少兒頻道的動畫節目！
薩旦的零花錢——零！
……
總之，在了解更多情況之後，伊莉絲整個人就像火山一樣爆發了。
這次她沒有再掉眼淚，而是直接朝我宣泄怒火：“你怎麼可以對薩旦親王這麼無禮！這麼隨便！這麼不用心……”
“我哪裏無禮，哪裏隨便，哪裏不用心了？我隻是一個普通的窮學生而已，除了一點點助學金和院長老頭兒偶爾給的零花錢根本沒有其他收入，我已經盡我的能力給他最好的了！”心裏憋著一股氣的我據理力爭。
“哼！最好？你知道什麼叫好嗎？我們薩旦親王，以前哪怕最廉價的衣物，價值都會超過你這間小公寓的價格；他喝的血液必須是最年輕最健康的人類的血液；他的寢具是出自大師之手，由上等金絲楠木製成的；他每天出門必然是仆從如雲、腳踏紅毯……”
呃……我完全被驚呆了！
原來薩旦以前過的居然是這種土豪般的生活！跟我現在這個公寓裏簡陋的紙箱床、薩旦身上的廉價T恤、還有他吃的不要錢的雞血鴨血相比，完全是天堂跟地獄般的差別。
我心裏不免有了一絲歉疚感，我可能真的對薩旦太漫不經心了。因為以前很討厭他，覺得他是個大麻煩，所以沒有好好對他。但薩旦一點兒也不在意，他還一直覺得我是個大好人。
這種情況下，我找不到話反駁伊莉絲，嘴巴張開又閉上，整個人僵在了原地。
“哼，人類，現在你明白你對我們親王有多麼慢待了吧！”伊莉絲看到我不說話，語氣更諷刺刻薄了，“我們血族擁有漫長的生命和強大的能力，生來高貴，所以我們的世界，我們享受的生活品質，根本不是你這種平凡的人類想象得到的……”
我咬住了下嘴唇，很想直接罵回去。但是，看到站在不遠處，穿著一件廉價的白T恤，但仍然無損一分美貌的薩旦，我說不出話來了。他淡金色的頭發比春天的陽光還耀眼，綠色的眼眸比高原上的湖泊還澄澈動人，哪怕穿著最普通最廉價的衣服，他的美貌依然屬於奢侈品級別。
這樣的人，真的很不適合待在這麼簡陋的公寓裏，真的很不適合和我站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