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江南名妓(1 / 2)

金秋十月,天氣漸漸轉涼,屋後西湖之上那十裏荷花已是一片殘枝枯葉。偶有少許晚起莖葉仍是婷婷如蓋,伴著采蓮女遺漏下來的些許蓮蓬隨風輕擺。殘荷之間不時傳來蛙鳴魚躍之聲,和著陣陣涼爽的湖風,由不得讓人沉醉。

徐誠忻坐在船尾,賣力地劃著漿。嘴裏也不閑著,大聲唱著流行歌曲,這湖麵人跡罕至,倒也不擔心有人取笑。

“對麵的女孩看過來,看過來,看過來。這裏的表演很精彩,請不要假裝不理不睬......”

笑得坐在船頭的晚晴花枝亂勯,果真拿眼睛對他直放電。今天晚晴一身書生打扮,盡管如此也難抑天生麗質,加上若隱若現的女兒意態,真是別有一番風情。

隻見她左手撐著一枝荷葉遮陽,露出半管如藕玉臂;右手執一把檀香拆扇輕掩小嘴,隻露出一雙媚眼顧盼生姿、春水蕩漾;時而嬌笑、時而輕嗔、時而含羞、時而傳情,直惹得某人如癡如醉,進入天堂一般。不由暗暗感歎:這才叫生活!

自從他與晚晴到杭州以來,每天殫思極慮、忙碌不歇,累得跟狗樣。還從沒象今天一樣放下一切,放舟江湖、暢心一遊。也是因為現在的報社已經走上正軌,又有兩個得力助手。王進主外,負責拉客戶、談生意;呂商英主內,負責稿件編輯把關、人員管理等項。各個部門按徐誠忻製定的一套流程,有條不紊的運行著,且做且調整,隻見那銀子源源不斷地流進來。

如今的徐誠忻也算得上是杭州城裏的名流了,不僅如此,連鄰近州縣、甚至京城裏都時有耳聞。仗著這股勢頭,他幹脆找來幾位能力出眾的手下帶著銀兩與計劃書,分別向江寧、揚州、壽州等地擴張。並且言明,各處生意,誰負責誰受益,主管每年可從當地經營的利潤中提取二成做為獎勵,員工提取一成平攤。

杭州的收入他們是看在眼裏的,別看這一成二成的收入,那也是一筆巨款啊。一夥人被激得象磕了偉哥的公牛,削尖了腦袋往錢眼裏鑽。前幾天剛剛傳來消息,開張不到半個月,卻已收回成本。按這勢頭發展下去,他要上個大宋富豪榜什麼的也不是什麼難事。

現在的徐誠忻已經很少過問生意上的事,主要的還是閑時給那些主管講講營銷課,或者時不時的冒出一個新注意讓他們去測試。他工作的重點基本是和晚晴一起指揮那一幫杜子騫送來的探子,專門成立了一個“調查組”,那呂商英精通大宋的律法、規矩,承擔起分析情報的重任。

每天晚上,三個人都要開至少半個小時的分析會議,有時杜子騫與馮虎也會上門來一起討論。基本上將各處要緊門部的情況摸得八九不離十,同時也能大至估出茶、鹽、酒、鐵、絲、瓷等重要科目的賦稅數額。加上轄下縣城每月上繳的銀子,數目十分巨大。這數目與報給章知府的數目自然是有天差地別的,至於這些錢去了哪兒卻無從知曉。

章知府是揣著明白裝糊塗,每日隻是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鍾,應付一下差事也就罷了。周通判與一幹大小官員自然是求之不得,除每月送去若幹好處,還上奏朝廷。稱章知府勤政愛民、清正廉潔雲雲,搞得高太後與皇帝都有些莫明其妙。

周通判與一幫官員的貪腐之事雖已查明,但須得捉賊見贓,光憑這一簍的調查資料總是顯得證據不足。須得找到那些藏匿的贓銀和帳本才能定罪,這就有些難度了。他們隻知道每月各縣城都有一車銀兩送到來,這些銀子放到哪去了卻無法得知,至於帳本更是無從下手。

一時之間,調查進程為之停滯。徐誠忻與晚晴頭痛之餘幹脆放自己半天假,來到西湖之上泛舟采蓮。

“相公,那邊有個蓮蓬,快劃過去采!”

“好咧!”徐誠忻緊劃幾下,來到附近,一邊穩住小船一邊提醒道:“別急、慢點,小心掉下去。”

晚晴斂裾彎腰,又怕濕袖、又怕船傾,一時不能得手,卻將小船越晃越厲害,樂得徐誠忻哈哈大笑。晚晴有些氣餒,見那位還幸災樂禍,不由杏目一瞪,正要嗔怪,忽聞遠處傳來叮叮咚咚的樂器聲。

循聲望去,見一精致花船正緩緩地向這兒駛來。船首有一位年約二八的綠衣女子,正獨自撫琴,這琴聲隨著風兒時近時遠、時重時輕,讓人覺得飄緲虛幻。一段前奏過後,綠衣女子開口輕唱:

“滄浪之水清兮,可以濯吾纓; 滄浪之水濁兮,可以濯吾足......”

歌聲清麗婉轉、如泣如訴,似有無數解不開的憂愁無處傾訴,但聽這歌詞卻有暗暗勸解自己的意思,聽之讓人蕩氣回腸,忍不住便想憑欄遠眺。

“這妹子唱的是什麼啊?”

晚晴正側耳聆聽,暗自思量間,猛聽那位俗人一句俗語,實在是大熬風景。沒好氣地說:“這曲《滄浪歌》相公沒聽過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