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東方天上剛剛泛起魚肚白,兀衍的大軍就已經吃過早飯,整頓好隊列,開始準備攻城。昨晚的偷襲讓遼軍非常憤怒,憤怒自己被漢人耍了,他們急不可待地想報仇,讓這些不知好歹的漢人償償契丹勇士的彎刀。
其實契丹人並不善於攻城,他們基本不帶什麼攻城器械。有的隻是一些簡單的雲梯,再就是悍不畏死的戰鬥意誌。當然,他們如此勇敢的戰鬥並不是有什麼崇高的人生理想在支撐著,漢人的土地、財產、甚至女人都是他們前進的動力。他們需要更好的生存空間,他們也希望過上富足的的生活,這一切靠自己在草原上的努力很難實現。
契丹人發現他們發動的每一次對宋戰爭都能得到不少好處,戰爭對他們來說就是致富的法寶。澶淵之盟後的歲幣一下子激發了他們的野心,戰爭就象一劑毒品,讓他們欲罷不能。當犯罪成為一種習慣以後,在他的潛意識裏這便是合情合理的,他總會自覺不自覺的為自己的行為找到辯白的理由。
所以,所有契丹人都沒有意識到這是在侵略,他們隻是憤怒漢人怎麼能如此不講信用,出爾反爾。兀衍更是象一個被偷了東西的苦主一樣,理直氣壯、怒不可遏地站在距城牆五百步左右的地方對著易州城大聲聲討。
“易州城的宋狗聽著,今天便是你們的死期!不管你們肯不肯投降,都會死在我們契丹勇士的刀下,讓你們知道言而無信的下場!”
徐誠忻早就等在城牆上麵,看著烏壓壓的遼軍,還真有些喘不過氣來的感覺。尼馬真是晦氣,明明是來做秀的,現在卻搞成了拚老命了。就算拚命,一對一也沒什麼好怕的,現在的情況是一對四啊!哥還想早點回去等著兒子出生呢,這些契丹人實在是太可惡了!
“在下麵狂吠的可是兀衍?”徐誠忻決不能在軍民麵前掉了氣勢,大聲回應著。
兀衍得意地回望了眼自己的大軍,道:“可是怕了!”
“我怕你馬個逼!”徐誠忻根本不在乎自己的形象,罵道:“你個二貨有種就過來,老子抽死你個逼養的!”
兀衍以前打仗跟人罵陣是常有的事,可從來沒聽到過象這位罵起來沒底線的,簡直跟市井流氓一般。兀衍被氣得七竅生煙,用手搖指對方“你你你......”,你了半天愣是沒罵出來。
“你個結巴,沒種就別出來丟人現眼。我就在這兒,敢來嗎,怕了嗎?你要敢來我一手捏幾巴照樣打得你五顏六色!”
“你找死!”兀衍終於說出一句。
“我找你娘,生出你這麼個頭插雞毛的野狗!你他馬過來,過來我就捏死你......”徐誠忻越罵越來勁,全然不顧身後眾人一色石化了。兀衍此時氣得五佛升天、靈魂出殼,幾乎能看見一股股黑煙從鼻孔裏冒出來,已經快喪失理智了。二話不說揚起馬鞭就要催馬上前,後麵眾人趕緊抱住他的手勸道:“將軍千萬不要上了奸人的當。”
兀衍這才省悟過來,抽手彎刀喝道:“踏平易州城,將此人碎屍萬段!”
“進攻!”
一聲令下,一支五千人的契丹步兵舉著木盾向著挺進。兀衍一直認為易州城裏隻有二千守兵,昨晚隨脫裏古進城的兩名隨從也回來說城裏有很多手執草叉鋤頭的百姓。五千契丹勇士對二千必敗之兵,就算加上再多的百姓也是勝卷在握了。
“他們騎兵當步兵用,沒有什麼優勢!準備好!聽號令!”
“穩住!炮手準備好!”
徐誠忻謹慎地估計著距離,火炮的距離是五百米左右,依現在的地勢打到六百米應該沒問題。古時的一步相當於現在的二步,也就是一米四左右。徐誠忻苦於火炮的射程,不然就算精度不高也要試試炮打兀衍,可是他罵了半天對方還是沒能過來。殺主帥是不可能了,現在隻希望能多殺點遼兵。
“點火!”
“轟!轟!轟!”三聲巨響蓋過了所有喧囂,除了鐵衛營,所有的人都嚇了一大跳,這大晴天的打雷呢。緊接著三枚炮彈在遼軍當中開花,掀起許多殘肢斷臂。這些人的死狀實在有些嚇人,個個肚破腸流、缺胳膊少腿,真是慘不忍睹。
這震耳欲聾的響聲再加上恐怖的死相,對遼兵的心理衝擊實在太大了。這種武器早已超出他們的認知範圍,讓許多人不得不聯想到妖魔鬼怪上麵。才到三百步的距離,遼軍的弓箭手未射一箭便向後退去。城內官兵士氣大振,百姓們也見識到鐵衛營的實力,紛紛奔走相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