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了“冠六清”,天色已晚,自然又是盛宴款待。徐誠忻也是毫不客氣,一付有奶便是娘的派頭,大吃大喝一番才醉熏熏地回到行轅。
劉武在前廳已等候多時,見他來了忙笑著迎了上去。
徐誠忻見他笑得有些古怪,不禁問道:“今天是不是收了什麼好東西,瞧你笑得,撿了寶似的。”
劉武湊到跟前,道:“東西倒沒收多少,不過收到一個大活人,在你房裏。”
“人?還有送人的?”徐誠忻不由好奇,“走,一起去看看。”
“這個,屬下要上個茅廁,就不去了。”說完又對範斫使下眼色,轉身就走。範斫心領神會,也告辭回房去了。
徐誠忻更是好奇,“切”了一聲,獨自趕往自己的房間。
推開房門,見一女子靜靜坐於桌前,邊上侍立著一個丫環。那丫環見他來了,忙施一禮退了出去。那女子垂著頭,緩緩起身也向他福了一禮,輕聲道:“小女子墨玉兒見過大人。”
徐誠忻一怔,脫口問道:“墨玉兒?你就是那‘冠六清’的那個玉兒姑娘?”
“正是小女子。”玉兒抬起頭,一臉沉靜,人還是那個人,卻已經沒了那付神采。
徐誠忻轉身來到門口,叫道:“劉武,你小子給我過來!”
劉武忙跑出來,低聲問道:“徐大哥,怎麼了?”
“這是誰送來的?”
“是鄒靖的管家親自送來的,說是您吩咐辦的。莫非有問題?”
“媽的,老子什麼時候吩咐過了,這二貨。”
“我說嘛,徐大哥什麼時候開始好這口了。”劉武鬆了口氣,問道:“要不咱們再把她送回去?”
“那怎麼行。”徐誠忻想了想道:“送回去怕引起他們警惕,隻能先留著了。隻是這樣一來怕會影響這姑娘的清譽,真是傷腦筋。”
“要不給她另外找間屋子住下?”
徐誠忻抬眼望了一下四周,道:“那還不如送回去,這院子裏都是他們的眼線,還能騙得了他們?就住我屋裏,傳下令去,沒我吩咐誰也不準踏進這屋子半步,不然殺無赦。”
“是。”劉武答應一聲,剛要走,又轉身麵帶同情地說道:“徐大哥,這女子長得如此誘人,又同居一室。你若忍不住就收了她吧,憋出病來也不是個辦法。”
“滾!”徐誠忻笑罵道:“她再漂亮有你晚晴姐姐好看嗎?”
“那是那是......”劉武忙不迭地答應著,辯解道:“我隻是擔心你們裝得不像,讓人家看出來了。”
“這個我自有辦法,你隻叫兄弟們再加把勁,時間長了我可是挺不住的。今天逛了一天快把我煩死了,盡他媽的演戲。她來了也好,明天起哥要天天在家陪美女。不管誰來請,你就告訴他們我已經沉迷美色不能自拔了。”
劉武麵色一正,帶著敬佩的眼神抱拳道:“徐大哥如此奮不顧身,令屬下萬分敬仰。”
“沒什麼,哥是練過的。”
劉武下去後,徐誠忻清了清嗓子緩步回到屋內。墨玉兒沉寂如水,侍於桌旁,低垂著眼瞼,倒是一付不亢不卑的樣子。此時的她全沒了那股清新自然的靈動之氣,倒真的成了畫中之人,讓徐誠忻頗有些自責。
“咳咳,那個,吃過晚飯了沒?”話一出口他就有些後悔,這種搭訕也太沒創意了。
他也不是不善於與女孩子交往,隻是這位墨玉兒給他的印象有點高遠。就好象是一件陽春白雪類的藝術作品,本是讓人仰望的,這會兒突然墜落凡塵,一時還是有些難以接近。
“已經用過了。”聲音還是那麼清脆,距離卻似乎離他更遠了些。
“那好那好......今天天氣不錯。”呸,徐誠忻暗罵自己沒出息,不由鬆了鬆肩膀道:“坐,咱們聊會天吧。”
墨玉兒似乎感覺出他的局促,嘴角不由微微一動,依言輕輕坐下。
墨玉兒那點表情正巧讓徐誠忻看見,心中不由煩火。哥好歹也是個過來人,屋裏三妻四妾的美女好幾個,怎麼能讓這丫頭看輕了。
想到這兒他膽氣一壯,擺起架子問道:“你今年幾歲了,哪裏人啊?”
“小女子今年正好二十,是揚州本地人。”
“你既然是個賣藝的,這會兒怎麼又賣起身來了?”
墨玉兒眼光一閃,麵露薄怒,斂聲道:“賣身並非玉兒本意,但世道艱難,小女子既已來此,定會盡力侍奉,還請大人不必多問。”
徐誠忻暗暗得意,叫你笑話我,哼哼。
“那行,今天本官在外麵跑了一天,渾身酸脹,你來給我捶捶。”說完往床上一趴,象個馬猴似的沒一點收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