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府,書房內,淮東路轉運使鄒靖和揚州知府焦付、通判李青峰眉頭緊鎖正在商量著。
焦付說:“鄒大人,這黃掌櫃知道我們不少底細,這次倒戈怕是不好辦了。”
“我早就說過這個姓徐的不簡單,要收斂要收斂,瞧瞧,出事了吧。”李青峰焦燥不安的埋怨:“這事當然不好辦了,鄒大人,你說怎麼辦吧。”
鄒靖壓著怒火,冷冷地說道:“大不了魚死網破,姓徐的要是夠聰明就破些財,要是他不肯放手......”
“不肯放手又能怎麼樣?”李青峰無奈地說:“他是欽差、是國舅爺,別說我們,就是主子也不一定能動得了他。”
“欽差又怎樣,國舅爺又怎樣。”鄒靖目露凶光。
焦付一驚,失聲道:“鄒大人,你不會是想......”
鄒靖輕蔑地看了他們一眼,道:“怎麼,怕了?你們也不想想,這事要是捅出去,整個揚州官場有幾個能活命的?大家都是同一條船上的,姓徐的區區五十多人,還怕鬥不過他?”
李青峰一拍桌子,狠聲道:“老子怕他個鳥,他的兵再厲害我就把東山營調過來,以剿匪的名義滅了他,再讓那江明遠抵罪。揚州這塊還是我們說了算,京城裏自有主子周旋,還怕過不去這個坎!”
付焦忙勸道:“話雖如此,但也是無奈之舉,我看那徐誠忻也不是個糊塗人,料也不至於走到這一步吧。”
鄒靖微微搖頭,道:“切不可大意,這段時間我們隻把注意放在他身上,卻沒想到手下那幫兵都不是個省油的燈。估計揚州的事情已經被他們摸得差不多了,這次又有黃掌櫃相助,他如果想動手,也就是這幾天的事。幸好我在行轅安插了不少人,不然就失去先機了。”
李青峰急道:“我們得及早做好準備,萬一讓他得了先手可就被動了。”
鄒靖點頭,對管家問道:“那邊的人還沒來嗎,已經過了一個時辰了吧?”
管家答道:“一個時辰已經過了,不過還沒人來報信。”
“怎麼辦事的,讓人過去瞧瞧,我不是說過每隔一個時辰就來回報嘛,快去辦!”
“是。”
焦付心神不定,問道:“鄒大人,咱們現在怎麼辦?”
“我們做兩手準備,”鄒靖已經有了注意,穩穩的坐下,端起茶說道:“準備一份厚禮,要是今兒晚上徐誠忻老老實實地呆著,明天一早就把禮送到行轅。一旦他收下這份禮,那就是天下太平,咱們安安心心過日子。”
“要是他不收呢?”
“要是他不收,或者他今晚不在家老實呆著......”鄒靖眼中寒光一閃,道:“就把這份厚禮轉贈江明遠,讓他帶兵尋機把他辦了,一個不留。”
“這誤殺之罪,當然還是他江明遠的,嘿嘿嘿嘿。”李青峰陰笑幾聲。
鄒靖微微著點點頭,道:“事不宜遲,付大人快去將各衙官員叫來,一來咱們大家通個氣,二來也要讓他們出點力才好。”
焦付歎了口氣,對二人供手一禮便出去了。
諸事吩咐完畢,三人又坐了一會,突見管家急急跑進來,開口叫道:“大人出事了!”
“講!”
“看守大門的差役稱:一個時辰前欽差帶著手下數十騎已出城門,直奔東山營而去。”
“啪”的一聲,不知是誰的茶杯摔在地上,頓時粉身碎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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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山營禁軍駐地,主將大帳之內燭火通明,團練使江明遠正與幾個心腹在喝悶酒。
軍中禁酒,但對他們來說,一切禁令都別當另論。他們不僅喝酒、賭博、還可以隨便把青樓女子帶回來通宵玩樂。下麵的士兵敢怒不敢言,有敢出頭的江明遠都可以隨便找個由頭將其辦了。為此,他還特意糾結了一支三百多人的親兵隊伍,專門用來打擊異黨。
幾次殺雞儆猴過後,營中士兵人人自危,再也沒人敢違抗,江明遠一夥便舒舒服服的過起土皇帝日子來。
不過,這幾天他有些心神不寧,隻因軍中的法算吳三元已經失蹤好幾天了。這吳三元是他的小舅子,這幾天老婆天天在他麵前哭訴。這還是其次,前段時間路轉遠使鄒靖特地派人來關照過,揚州來了欽差大人。此人來路數還未弄清,諸事都要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