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此,他已經派了好幾批人,幾乎快把揚州城給翻遍了也沒找到這個小舅子。這吳三元管著軍營的進出大帳,要是有個差錯自己可就搭進去了。一想到這兒,他的心中就無比煩悶。
“大哥休要多慮,那欽差遠在揚州城,自有鄒大人他們好吃好住地養著,哪有功夫來管我們這點小事。”說話的正是他的親信呂昌,任軍中校尉一職。
“就是,”別一人說道:“吳三元那小子您還不知道,又好酒又好色,不定在哪位姑娘懷裏風流快活呢。大哥不用擔心,他過足了癮自然會回來,到時再好好教訓他也不晚。”
“哼,”江明遠咬了咬牙,恨聲道:“等他回來我非扒了他的皮不可,不知好歹的東西!”
話音剛落,一名親兵慌慌張張地跑進來,路沒走穩,“撲通”一聲跌倒在地,口中兀大喊:“欽差,欽差大人......”
江明遠大怒,一腳踢翻凳子斥道:“鬼叫什麼,欽差在揚州城享福呢,欽差大人怎麼了?”
“欽差大人來了,帶著二十多人正往大帳過來......”
“什麼?!”眾人大驚,蹭一下都站起來,眼睛都望著江明遠,全沒了注意。
“這麼晚了他來做什麼?”
“難道吳三元真讓他們給拿到了?”
“大哥,怎麼辦?他要是來拿人的,我們可都是死罪啊!”
“是啊,這可怎麼辦......”
“都閉嘴!”江明遠低聲怒吼道:“都他媽熊包,拿銀的時候怎麼都不怕!”
呂昌一咬牙,道:“大哥,一不做二不休!”
江明遠對他一揮手,撩開窗戶一角偷眼看去,果然見一年輕英武的男子帶著一隊親兵向這邊走來,估計總共才二十幾人。
這麼少人也敢來拿人?江明遠打定注意,回頭對呂昌低聲道:“此人來意不明,若隻是來查營那便算了。要是想來拿人......你帶三百名親兵伏於營外,聽我擲杯為號......”
呂昌就算膽大也不禁渾身一顫,但事到臨頭,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一咬牙根閃身從大帳後門溜了出去。
江明遠帶著大家剛踏出大門,徐誠忻已經到了跟前。
“卑職揚州團練使江明遠及東山營眾將參見欽差大人,未曾遠迎,乞望恕罪!”
“能不能恕罪那就要看你表現了,哈哈哈。”徐誠忻笑道:“江團練使,深夜還在忙公務呢,真是辛苦了。”
江明遠突然想到裏麵的酒席還沒撒掉,連忙暗暗對門口的親兵使了下眼色。口中答道:“欽差大人過獎了,隻是些小事,已經處理完畢。”
徐誠忻頓了頓,笑道:“深夜來訪,不會打擾吧?”
“大人說笑了......”
“哦,那就好。”徐誠忻看了他一眼,又將目光投向他的眾多親信,見一個個都凝神斂氣大氣不出的樣子。笑道:“你們不必緊張,到這來隻是想看看東山營的眾官兵。本官也是行伍出身,現在雖為文職,但很是想念軍營,想看看兵士們。”
劉武上前一步,笑道:“江團練,我家大人想看看東山營眾將官的風采。不如將兄弟們集合起來,待徐大人勉勵幾句,也不枉大晚上的來一趟,你看如何。”
江明遠暗暗鬆了口氣,看來這位欽差大人隻是來過過嘴癮的,走走過場的。
“傳令官,擊鼓,三通鼓畢,不到者斬!”
東山營的士兵平時雖然疏於訓練,但早就聽說今天是欽差大人來查營,哪敢怠慢。不用三通鼓,所有人都已經集合完畢,隻是那軍容、那氣勢實在不敢恭維。再與徐誠忻帶來的那二十幾名鐵衛營士兵一比較,那簡直是天差地別。
不過徐誠忻也不在意,他今天不是來整頓軍紀的。
做為主將的江明遠還沒發言,劉武已經喊上了:“請欽差大人諸衛大將軍開國伯江南安撫經略使徐誠忻大人點將!”
點將?!江明遠一聽,腦子就嗡的一聲響開了。
徐誠忻似乎看出他的心思,擺擺手說:“點將就不必了,挺費時間的,晚上還有好些事要辦......”江明遠剛鬆一口氣,又聽他說:“這幾口人怎麼看也不可能有六千,江明遠,江團練,本官想聽聽你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