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二八年華談姻緣(2 / 2)

何康聽了這話,霍的一聲坐了起來,“嫁誰都不嫁到他家去,我就是看那個胡氏不順眼,一天到晚那嘴說個不停,都是一些刮七八糟的話。知道的人說是他們家開客棧的,不知道的人還道是他們家開妓院的呢,活脫脫像個老鴇。還想著娶我們家閨女呢。怎麼,買我們家點燒餅,就活該是我們欠了他的了,拿自個女兒去還?”

劉氏忙按捺住何康,“噓,你小聲點,別讓芷妍給聽到了。你這話可說難聽了。你這人也真是的,怎麼就是看不慣她呢,我倒覺得胡大嬸還行呀。就是做人豪爽了點,但畢竟人家打理著客棧的生意,這幾年胡老板還添了個酒樓,她有這個性格也是難免的。再說胡珺這孩子我瞅著挺喜歡的,又是從小跟芷妍一起長大的,脾氣什麼的也合得來,你說是吧?”

何康接著劉氏的話說:“還好胡珺這小子不像他娘。”

劉氏見何康的口氣鬆了些,就繼續說道:“我也想著能讓芷妍再幫著家裏幾年,等軒兒大點了再說。但是就怕到時候已經把閨女的年紀給托扯大了,那時情況可就不一樣了,可不能害了咱閨女一生呀,不然好歹也先看好戶人家訂下來再說。再說句不吉利的話,我們都是老來得子的,一眨眼都快奔60歲了,萬一哪天有個好歹的,軒兒又小,你叫芷妍將來誰替她作主?有個婆家靠著,子軒的將來我們也放心。”

何康歎了一口氣道:“哎,女大不中留呀。我其實也在考慮這個問題。不過有的時候我就想著,如果讓芷妍嫁給叔言,你說如何?”

劉氏倒不曾引起何康這番話來,隻得愣愣的說:“這恐怕不太好吧。叔言一天到晚飄乎不定的,可靠嗎?”

何康把燈芯一撚,說:“就是這一點不好辦,你看他這一去整整兩年了,也沒跟我們講去哪裏,辦的是什麼事。哎,所以我也就沒跟你提。算了算了,還是先睡吧,這事也不是一個晚上就能解決的,看看再說。”

……

芷妍站在窗外,看著屋裏一片漆黑寂靜了,過了好半會兒,才悄悄的往自己的屋走去。本想要來跟爹娘說一說最近生意好了,手上也有了點積蓄,應該有個長遠的打算才好。哪曾想卻聽到了這麼一番話。回到屋後,掏出懷裏的玉佩,父母親的對話仍猶在耳邊,心也隨起跌蕩起浮了起來。今年的媒人有來了三四拔了吧,但是她一直很鎮定,知道父母親不會把她這麼早就許出去,目前家裏還離不了她。可是今天父母的話卻是讓她恍如睛天裏的一個霹靂:胡珺?從小一起玩到大,感覺就是一個鄰居的大哥哥,小時候胡氏也常常開著開玩笑,自己也不過是一笑了之而已,從未放在心上過,真是奇怪母親為何會做這麼想,人人都說娘親最懂女兒心,想是未必了,在這個家裏,看來最懂她的卻是她父親了。“韓大哥,你在哪裏?如果爹爹真的要你娶我,你會同意嗎?”

無奈何,回答她是總是清風明月,心上的人兒呀,你究竟何時能回來。

從此後,這成了芷妍的一個心病,看到胡珺他們一家人就起想那晚的話來,總是躲躲閃閃的。看著陸陸續續上門來的媒婆,心裏就像打著鼓一樣,恨不得拿根杆麵杖打她們出去。偷偷聽著父母沒同意這才放下心來。而心不免又牽掛起遠方的人,思念也越來越深,笑容卻越來越少,漸漸的又被人冠上冰美人的稱號。

而那些提親不成的媒人和男人家們,心理上未免有些不平衡,總是造著謠說著他們家。有的說何芷妍外表上是漂亮,暗地裏卻生得病呢。還有的說何康想是瘋了,把女兒留著嫁皇帝,人家皇帝那是後宮粉黛三千,要什麼樣的沒有。哪會看得上一上賣燒餅的。更有的還說,何芷妍想嫁得不得了,就是他爹不肯,想多她留幾年賣燒餅,畢竟有她在賣,生意才能好得狠,一個心思就想著為兒子留家業,不顧女兒的幸福,看何芷妍都愁得什麼樣了,每天臉上都是冰冰的……總而言之,什麼版本的都有。一時之間,流言蜚語茫天蓋來,卻順帶著何氏燒餅店的生意更加的紅火。知道的,不知道的,都想來看一看這個引起閬州城百姓們茶餘飯後談論不休的女子究竟是如何美麗的不可方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