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大家都停下來,別找了。都回屋去!”小諾知道這件事鬧大了,本想低聲求張嬤嬤幾句。沒想到她先大聲著叫著宮女們停手,猛得把她嚇得退了一大步,怵在那裏。
看著周圍的宮女都已滿懷好奇的散開,張嬤嬤才認認真真的打量起一直紋絲不動跪在那兒的芷妍。繞著她足足踱了三圈子後才開口說道:“好呀,果然是心比天高的主呀。怎麼,才到我這浣衣局裏幾天,就受不住苦,想攀高枝去了?早知道這樣,當日裏在軍營當著國主的麵,就別裝什麼賢潔烈女呀,說不定你現在比那劉美人還要得寵呢。哪能像現在這樣,跪在這宮女們住的時候,對著我這糟老婆子磕頭。怎麼,後悔了?這下人不好當吧!哼哼。你呀,你就這個命,你就認了吧。”、
張嬤嬤彎下腰來,用食指揚起芷妍的下巴,端詳了一會兒,冷笑著說:“是可惜了這副媚人的姿色。但你自個兒犯賤,就別怪老天爺虧待了你。”
張嬤嬤猛得摔下芷妍的下巴,緩緩的直起身來,轉過身去,仍下一句話:“既然我這小小的浣衣局容不下你個貴人的駕,那就勞你挪挪地,別髒了您這貴人的身。”
芷妍一聽這話,連忙跪著爬到張嬤嬤的麵前,磕著頭說:“張嬤嬤,您別趕奴婢走呀。奴婢知錯了,您再給奴婢一次機會吧。您無論怎麼責罰奴婢都行,就是別趕奴婢走呀。張嬤嬤,奴婢求您了。”說完,也不顧地上粗糙,直磕起頭來。
小諾見狀,也撲得一聲跪了下來,求道:“是呀,張嬤嬤,這件事也不能全怪芷妍。錯也在我,沒把衣服收好了再走。您要罰就罰我吧,饒了芷妍吧。”
“哼,你以為你自己就沒事了?這件事全都因你粗心而起。從明天裏,這張娘娘的衣裳就不用你送了,你給我老老實實呆在這浣衣局裏洗衣服。”張嬤嬤對小諾的求情不以為意的說道。
“行,我洗,我以後就洗衣服,洗誰的衣服我都不埋怨,那您就開開恩,饒了芷妍吧,我的親姨娘。”小諾拉著張嬤嬤的衣擺,說著芷妍聽不明白的話。
“哎,你這孩子。起來再說。”張嬤嬤放下冰冷的麵孔,拉起小諾,對著小諾的撒嬌賣乖也隻能報以慈詳的一笑,隻的張嬤嬤說道,“饒了她是斷斷不能的。這樣吧,你到宮門外頭給我跪著,等明日我心情好點了再說。小諾,這可是你親姨我最大的讓步了,你別再求我了。自己早點去休息。明早有你的活幹的。連她那一份活你都得給我包了。”
張嬤嬤不再理會小諾的一再哀求,轉身走了。
小諾還想追上去再說起什麼,被已起身的芷妍拉住了:“算了,小諾,張嬤嬤的這個處罰真的算是輕的了。你就別再難為她了。”
小諾回過頭來,滿臉歉意的對芷妍說:“芷妍,都怪我。早知道我就先去找霧兒問問。都怪我,一看到衣服不見了,就急著跟張張嬤嬤說了,你看,弄得現在這個樣子。”
芷妍抱以一笑,心想著也就是因為有了這個機遇,才得以遇到費臻明呀,想到這兒,發自內心的說,“小諾,你千萬不要這麼想。還得多謝你剛才的求情。對了,你剛才管張嬤嬤叫什麼?姨娘?”
“噓!”小諾低聲道:“千萬別被別人知道了。實話對你說了吧,其實這張嬤嬤與我娘是一母同胞的親姐妹。不然你想呀,以我這樣剛入宮的資質,哪能會有這個管衣服的閑差。如果被其他宮女知道了,那可就不好說了。”
“哦,難怪她對你一直很好。”芷妍明白過來,又對小諾說道,”你放心好了,我一定會替你守密的。好了,你先去睡吧,你要到宮門外跪去了。“
小諾卻道:“我陪你吧。”
芷妍笑著說:“我才不要你陪我呢。如果你明天幹不完我們兩人的活,那我豈不是跪完後還要再去洗衣服?行了,你去睡吧。我隻是跪上一晚,沒事的。這可比挨板子好多了。”
”可是……”小諾仍不肯先行回屋。
芷妍見狀,隻得故做生氣的說:“你如果不回去睡的話,我以後就不跟你做好姐妹了。”
“好好好,怕了你了。那你自己要小心一點。”小諾沒法,隻得自已先去睡了,不放心的一步三回頭看著獨自在宮門外跪著的芷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