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來的非常快,看來這對待涉及國際友人的案件都非常賣力,我心想我們怎麼著也是教訓了可惡的島國人,這不是為國爭光的事情嗎?即使打人不對可也應該能夠從輕發落吧,不至於叫家長把,要是把我父母叫來……,我還不如死了算了。
迷迷糊糊地被帶上警車好在沒帶扣子,正暗自歎息,就看見那個長的眉目如畫的少女指著已經人事不省的小六子用黃鶯一般好聽的聲音道:“警察叔叔就是這個壞人打得人,把他抓起來吧。”
我心裏的血一下子就上了大腦,隻感覺一股無名業火好似燒上了頂門樓,想喊一聲可是覺得嗓子發堵,實在是使不出力氣,於是用盡全力狠狠的瞪了那女孩一眼。
我本以為她會看不到,可沒想到她正巧把臉轉過來,那一下我感覺我瞪地實惠了,因為我分明看見她激靈地打了個顫,不過也可能是海風吹的,但我還是感覺很舒服,總算出了口氣,不出這口氣我估計這輩子都難以忘記她了,太可惡了。
如果我說我是好人但我進過看守所,你會信嗎?這就好比說我說我是個正人君子可是我偷看過女人洗澡,我估計沒人會信吧。
關鍵是人的內心是看不到摸不著也無從指證的,那麼外在的行為就很重要,人們這樣去判斷一個人是好人還是壞人,並盡力說服自己去相信這樣的判斷,有什麼錯呢?
我說我是好人,可是那個警察不信,因為我參與了打架,至少我和小六子是一夥的,可能懷有某種動機又或者起了推波助瀾地作用,總之就是要斷我的罪,我一邊無力的辯解一邊在心裏感歎這回真的完了,有了這汙點我還能上大學嗎?母親或許會哭吧。
小六子勇於承認了自己的罪行,並且是一力全擔的那種,大個子說他會出醫藥費,盡管我看的出來他眼中那絲後悔,因為這可能讓他這個月的工錢白領了,就為了這一時衝動。
我隻想盡快出去,心中祈禱那萬分之一的幸運,我現在想想那時的我一定很可笑,典型的一副膽小怕事的樣子,雖然心中實在怕的狠了,可還是想要抱一絲希望的,這就像照鏡子,隻不過鏡子裏看到的不是現在的自己而是十幾年前的,你們也有過吧,那有時真是令人無地自容的吧。
不管怎麼樣,那次可能真的幸運之神光顧了我,我們晚上進去第二天上午就出來了,警察說對方已經不再追究了,我們很意外,因為那些島國人人昨晚對警察說的話不是這樣的傾向的。
大個子王茂才回去上班了,至於他想什麼借口編排這一上午的缺班就不得而知了,好在他叫我們先去他的宿舍呆著,我們不至於沒有地方落腳。
現在想起來好笑,我的人生第一次進局子就是這樣離奇又恍惚,以至於我和小六子走在刺眼的柏油路上看著明晃晃的柳枝隨著海風在飄蕩時還以為我們才到臨城,馬上就要去見那個挑剔的女管事了呢。
我們的恍惚在一陣汽車刹車聲中停止了,那是一輛京牌奧迪小轎車,車載空調將灼熱的氣浪帶到我們身上,我和小六子不自禁的後退了好幾步。
駕駛車門打開了,一個瘦瘦高高的穿著白襯衣的三十多歲的男人走了過來,他對我們說:“小夥子,昨天進局子感覺怎麼樣呢,好受嗎?”
我心想這誰啊,怎麼知道我們昨天進了局子,小六子甕聲甕氣地道:“您是幹什麼的,你怎麼知道我們進局子呢?”
那男人微微一笑道:“我就是個司機,不過昨天我們老板看到你們打架了,你們是打了那個島國人對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