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台上的戲子們在上麵咿咿呀呀的唱著,台下的桌子旁坐滿了看客,瞧著真是好不熱鬧的場景,敲鑼打鼓和看客們鼓掌叫好的聲音,偶爾也能傳到外麵去。
誰也不會想到,堂堂北漠王德怒竟然也會到這樣魚龍混雜的地方來湊這樣的熱鬧,與他一同出來的除了百裏這個護衛之外,還有的就是坐在他對麵的顧連成了。
今日德怒是特意將顧連成帶出來看戲的,他們兩個人穿著素色的衣裳,本想著想要不惹人起疑心的,但顧連成即便是不施粉黛、那樣的一張臉也會吸引著人不自覺的朝著他們看去。
顧連成今日是忽然被德怒拉出來的,自從到北漠國之後,德怒怕自己忽然在北漠國出現惹人起疑心,所以便一直都拘束著自己的行動,與那關在牢籠裏的雀鳥沒有什麼差別,今日忽然這樣出門到的確是讓她有些意外。
“我還想著你怎麼會有這樣的好心,竟然會拉著我出來走動。”顧連成笑意慢慢浮起在唇角,在陽光下閃出明豔的麗色,“原來是安排了這樣的戲碼來給我看,可謂是費心良苦了……”
戲台上臉上化著厚重油彩的女子聲音如黃鶯般婉轉動聽,此刻正是她在唱著戲文,一口細牙如珠似玉,不自覺的讓人覺得叫人心折。
德怒望了一眼戲台上,他的臉上帶著一抹雍容而閑適的淺笑,隻聽他說道:“不過是一些小把戲罷了,你本身自己的經曆比書本上的戲文還要離奇,這些東西,自然是不能入你的眼的,不過也是要你看看,究竟哪裏還有不妥的地方,好指點出來改善一下!”
顧連成聞言不再說話,一雙眼睛如同水晶一般黑白分明,戲台上的戲子們還在咿咿呀呀的唱著,可她委實是沒有什麼心情再接著聽下去,或者是她都不用聽、便已經知道了這戲台上唱的是什麼。
今日的這一場戲唱的是一個十分離奇的故事,這個戲文唱的主角兒是一個女子,講的她出生於大家之中,從小生的便是清秀宜人、長大之後便越發的美麗,更是使得不少人趨之若鶩上門提親,這麼瞧著倒像是往常的戲碼,還是那些已經寫爛了的戲文,是才子佳人的故事。
可這一次卻出乎了眾人的意料,這個女子在最好的年華被父母許下了親事,男方也是高門大戶、隻不過在這女子嫁過去之後,過的日子與自己所想的恰恰相反,原來這男子在成親之前,府邸裏就已經有了許多美貌如花的妾室,女子生性懦弱、事事容忍,雖然是明媒正娶的正妻,可連一個妾室都可以踩在她的頭上。
隨後女子的母家便開始衰落,父母一下子就進了監牢之中,整個家族一下子瀕臨覆滅,這時她才知道這不過是自己的表妹與男子事先商量好的,所謂提親、所謂成親,都不過是為了達成他們的目的罷了。
顧連成嘴唇小小的薄薄的,明明沒有笑,卻像是在笑一樣,這台下所唱的戲文,讓她覺得無比的耳熟、甚至都可以算得上是親身經曆了,這明明就是德怒故意照著自己上一世的經曆,讓人特意唱出來給自己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