啞巴茫然的搖搖頭,不知道他是說自己不知道呢,還是說不曉得有沒有其他人知道這事了。
羅念桐覺得自己肩上的膽子又重了幾分,催眠,他不會,但是藍先生會。
可可聽啞巴說自己腦子裏藏了東西,一時有些慌亂了,她欲哭無淚:“怎麼會這樣,我從來沒覺得自己有不對勁的地方。”
啞巴想了想,又在紙上寫道:“喚醒,記憶。”
“能不能帶我們去個沒有鬼仆的地方?”羅念桐忽然湊近他耳邊悄聲問道,“這裏說這些隻怕不方便。”
啞巴隨即明白過來,站起身朝兩人招招手,示意跟他去。
繁霞的地勢極為複雜,如果沒有熟人帶路,轉來轉去轉暈頭是小事,一不小心轉到胡小白的蛇窩裏去才是大事,那可是會要人小命的。
而啞巴帶他們到秘密的地方,就在蛇窩背後一個早些年人們避匪用的山洞裏,蛇窩就是羅念桐最早進繁霞時碰到的那個蛇窩。這裏經常鬧鬼,加之又有蛇,除了啞巴以外,沒人敢來這裏,自然鬼仆也不會把精力浪費在這些地方。
山洞分為內外兩間,牆壁的上匠人打鏨子的痕跡清晰可見,外間還布置有石凳石桌,雖然粗糙,倒也平添了幾分“人”的氣息。
內間比外間幹淨得多,大約有五六平米的樣子,兩邊俱是稍高的石台,其中一邊鋪著幹草和主席,另一邊擺放著碗筷等物。羅、雲兩人均是暗暗稱奇,料想這應該是啞巴的住處了。
果不其然,啞巴招呼兩人在“床”邊坐下,他自己熟門熟路的在鋪床的幹草裏隨手翻了兩下,就翻出一章粗糙的紙來,又去對麵石台找到一盒火柴,把一根小樹枝點燃燒黑權且當作是筆。
石洞裏比外麵冷,可可不由自主地抱緊了胳膊,“這裏外麵的人不敢進來嗎?”她問。不知怎麼地,她覺得這個石洞有些眼熟,“我好像來過這裏,又好像沒有……記不清了。”她又說。
啞巴點點頭,拿著樹枝做的筆,寫道:“小時候,也許,應該吧。”
羅念桐見可可有點冷,握住她的手,連珠炮一樣問了啞巴好幾個問題:“當時繁霞的主人,就是你們說的大當家,不是胡壯麼?不是的話那是誰?他究竟有什麼見不得人的秘密要藏在人的記憶裏,然後又給人洗腦讓他不記得?”
啞巴略略思索,寫道:“不是。靠鬼仆傳話,無人見。想法,不懂。”
羅念桐明白他的意思是說:那人靠鬼仆發號施令,一直沒人見過他的真麵目,他對可可所做的這些,沒人懂他的想法。
這倒是個奇人。
可可哪知在自己身上會發生這等事情,她有些焦急地問道:“除了催眠就沒其他辦法了嗎?”
啞巴沒說話,望著羅念桐。
羅念桐道:“我可以試試。但是不知道能不能成功。畢竟我完全沒達到催眠的級別。”
語畢,兩雙眼睛齊刷刷地盯著他,等他的下文。“我想,從解夢開始吧。催眠和解夢其實都是一個道理,都是和人的潛意識進行對話。隻不過催眠的話,外力的作用要大一些,而解夢則要靠做夢者本身了,外力幾乎起不了什麼作用。”
“解夢?平時那麼多亂七八糟的夢,難道都是你們所說的那些信息嗎?”可可有些不解了,雖然她在蓬州的時候,對羅念桐的解夢也有些耳濡目染,“我並沒有做很奇怪的夢……”
啞巴眼裏頓時露出失望的神色來,寫道:“我不想藍染指。”
這個羅念桐自然知道,啞巴一片苦心不就是為了給胡壯一個驚喜,讓她可以俘獲藍先生的心麼?要是可可身上藏的秘密真和修羅石有關,那恐怕驚喜不但給不成,說不定還不知要出什麼事情。
“我試試看。”羅念桐沒有把話說得很滿,畢竟這個方法對他自己有效,未必對其他人有用,“是這樣的,從現在開始,我需要從我們三個人的夢裏得到需要的線索。三個人——包括我自己。”他正色道,“首先歌瑞你把當年你所見到的事情,包括可可出現前後的事情,盡可能的詳細的告訴我們,不要怕寫起來麻煩,一定要詳細,越詳細越好。而可可,你要跟著歌瑞的思路,盡力回想有沒有這回事,要時時刻刻的回想。而我,就是記住你們所有的話,回去加以分析。”
“就這樣?”可可顯然有點失望,催眠那些手段可高明得多了,而他這個,聽起來簡直有些天方夜譚,這都能找回別人失去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