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回 風月樓(2 / 2)

呂折鋒“哈哈”笑道:“是我忸怩了,倒是糟蹋了‘逍遙’二字。”說完又是大喝了幾口酒。他畢竟重傷未愈,幾口酒下肚,已經有點迷糊。張武知道這位“逍遙書生”,身後有很多不為人知的事情,聽呂折鋒道:“我與靈根一同入上清,一同修煉,一同出行……可是後來……我被趕出師門,幾次找她,均不得見。難道她真的把我忘掉了嗎?”

張武道:“師父就在此地,呂大哥怎麼不見。”呂折鋒順著窗戶往遠處看,道:“太久啦,太久啦,忘記就忘記吧!”

張武歎息道:“呂大哥,你也知道師父的性格,她也有苦衷呢!隻要你主動一些,誤會必能解開的。”

呂折鋒已經醉了五成,咳嗽一陣,道:“就是因為我練了黃庭心經!那心經是道法大成,絕無異常之處。甚至某些觀點已經超出了狹隘的道法,為什麼要定下這狗屁規矩?為什麼……”

張武見過陶盼使用心經,知道那是極為奧妙的道法,問:“到底為何不允許男子學習,難道真會使男人‘魔性大發,離經叛道’?”

呂折鋒呸了一口道:“狗屁,全是瞎話……怎麼你也想學?我看你和陶盼那小丫頭感情不錯,勸你不要重蹈我的覆轍!”

張武想起了陶盼可愛的模樣,臉紅道:“我當然不敢妄想。”

呂折鋒也不知道他說的是不敢“妄想”陶盼,還是“妄想”黃庭心經,端起酒杯道:“老弟,今日和你一談好不爽快!臨別送你個忠告,道法成乎自然,意業成乎外色,凡事往往不是你眼見為真。你剛入半月不久,希望你以後的道路不要有偏差。”

經過幾次同生共死,張武知道呂折鋒是一個為人正直,卻又灑脫不羈的人,對他早就極是佩服,頷首道:“小弟謹記了。”

接著呂折鋒又要喝酒,張武突然把杯子放在桌上,再不喝酒。呂折鋒問道:“兄弟你何故不喝酒,莫非你也瞧不起我!”

張武正色道:“不錯!起初見呂大哥何等的灑脫,不畏生死。洞悉他人之天機,怎麼到自己這裏就開始自怨自艾,畏首畏尾呢?”

呂折鋒先是一愣,繼而“啪”地一聲將酒杯摔在桌上,問:“此話何意?”

張武朗聲道:“呂大哥,我師父她明明就在眼前,你何不灑脫點去問個究竟?”

呂折鋒突然破口大罵道:“你懂個屁,胡說八道,老子幾時要你來教訓。滾……給我滾!”

張武已知道他的脾氣,知道勸不住,便起身下樓。下樓時聽得呂折鋒自酌自吟道:“及年歲之未晏兮,時亦猶其未央。恐鵜鴂之先鳴兮,使夫百草為之不芳。何昔日之芳草兮,今直為蕭艾也。邅吾道夫昆侖兮,路修遠以周流……”

張武聽出意境悲傷,心中歎惜任憑何等的灑脫之人也有著難以釋懷的事情,越是重情之人越逃不開情之一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