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5章 蒙受冤屈(1 / 2)

話說屠夫三夫婦為此事惶惶不可終日,整夜怯得難以入睡。自從村民把輿論的矛頭指向春亮後,他們才安心睡了個囫圇覺。次日清晨,佛招伸個懶腰,說道:“這下好了,高利貸還清了,這擔驚受怕的日子也總算過去了。”

“我寧願不要這樣的好日子,過著比針紮還難受!”屠夫三歎道。

“我跟你說啊,你別得了便宜還賣乖啊!”佛招聽到這一番話,蓬鬆的頭發立即豎立起來,她不由自主地從床上跳了起來,板著臉哼道,“要不是我給你出的這個主意,你還能舒坦地在這床上睡大覺?算了算了,我就是為了付出再多,你也不會領我這個情的。”說罷,便欲下床穿衣服。

躺在床上的屠夫三一躍而起,拉住佛招的手臂,傻乎乎地笑道:“我哪裏是不領你的情,這是兩碼事。我的意思是我們做了這麼多虧心事,就怕到了十八層地獄也翻不了身呐!”

“虧你還是什麼高中生,什麼十八層不十八層的。那句話怎麼說的,‘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我們活得瀟灑,別人死活管那麼多幹啥?”佛招不屑地答道。

春亮一回到家,梅蘭便迫不及待地把事情的梗概訴說了一遍。他納悶不已,為什麼自己一心行善事,反而得到的卻是惡報?到底是誰用自家的鋤頭來挖小玲的骨灰盒?這骨灰盒裏難道藏著什麼東西?為什麼要把髒水潑到我的頭上,難道隱藏什麼見不得人的秘密?一連串的疑問在他的腦海中徘徊,揮之不去。

“爹,我覺得必須跟老周叔講清楚來……”話音未落,即被海峰打斷道:“現在死無對證,你怎麼解釋?你有什麼證據?你還甭去了,這樣你不但說不清楚,反而事情越搞越亂。俗話說‘清者自清’,我們平日不做虧心事,怕什麼鬼敲門,我相信上天會給我們一個公道!”

春亮心想,無憑無據地來澄清自己的清白,或許弄巧成拙,便隻好作罷。神情恍惚,便到外麵走走透透氣,剛出門走了幾步,突然感覺腳下一堆鬆軟,低頭一看,隻見是一坨牛糞,不禁歎道:“哎,別人倒黴的時候喝水塞牙縫,為何我倒黴的時候卻出門踩牛糞!悲,實在是太悲哀了!”

村婦甲說道:“你們說他為什麼要挖人家的骨灰盒啊?”村婦乙說道:“肯定是他們兩家有什麼不共戴天之仇!”村婦丙說道:“不可能吧,前些日子冬梅不是腰損了嗎?他還給她送鐵打骨水呢,我覺得事情不是那麼簡單,肯定是另有陰謀!”村婦乙說道:“瞧瞧,你都是一種田的,咋搞得跟警察似的!”村婦甲說道:“這樣的老師怎麼教得好學生哦!”村婦乙說道:“也是,我的兒子就在他班上,別把我的兒子教壞了哦!”待春亮漸至時,村婦甲低聲暗示道:“說曹操,曹操到!別說了,他來了!”春亮步行到她們的跟前,細聲打了個招呼,可是她們繃著一張臉,尷尬地笑著。

臨近黃昏,山溝裏的天氣也真是奇怪,翻臉比翻書還更快,頓時殘陽隱藏,烏雲密布。村民急忙把晾曬在石灰坪上的花生壘成堆,再用簸箕盛到籮筐上。待村民都已收拾完畢,海峰一家才匆忙趕來。眼瞅著豆粒狀的雨珠劈裏啪啦地灑在地上,村民似乎一刻也不願逗留,皆紛紛離去。雨水澆濕的不是剛收完花生後飛揚的塵土,也不是辛苦耕耘後的收獲,而是那顆血淋淋的心。

村民的不理解,猶如無形的凶殘猛獸,瓦解和摧垮著春亮的精神和意誌。秋高氣爽的十月下起了茫茫“飛雪”。自尊心極強的他,如今變得鬱鬱寡歡,顯得消沉頹廢。從不沾煙沾酒的他,當夜找來幾個要好的朋友到夜宵攤,幾杯酒下肚,萬事皆休。他相信紙終究是保不住火的,真相終究會大白於天下。當務之急,應該抖擻精神,把主要的精力放在教育教學上。

春亮挾著一疊語文單元測試卷來到八(1)班,說道:“同學們,上個星期的單元測試考得比上次更好,希望你們再接再厲,更上一層樓!好,念到名字的同學,上講台來領試卷!第一名,陳微。”在同學們熱烈的掌聲中,陳微同學自豪地走上了講台。“第二名,潘曉琴。”掌聲依然不斷,她卻緊皺眉頭,擠不出一絲笑容來,冷不丁地對陳微翻了個白眼。原來她們倆一直在暗中爭奪語文桂冠的寶座,如今她名列榜眼,悶悶不樂,甚至產生一種仇視的心理。發完試卷,春亮繼續說道:“同學們,試卷留到晚自習來講。下麵請大家翻到第84頁,我們來學習新的課文《信客》。”春亮站在三尺講台上,捏著粉筆在黑板上寫課文標題。

“老師,你上課沒意思,還是黃老師上課更有味道!”馳騁的粉筆來個急刹車,春亮徐徐回過頭,胸膛似乎被尖刀捅了個窟窿,肝腸寸斷,低沉地詢問道:“黃老師,哪個黃老師?”

隻見一位紮著馬尾辮,穿著校服的女同學說道:“就是初一時教我們語文的黃繼堯老師,他講得很生動,很有趣,你講得一點都沒有意思。”有些同學們看到春亮的眼角裏差點滲出眼淚來,對那位女同學出言不遜、毫無顧忌的行為表示憤慨,皆紛紛安慰道:“劉老師,別聽她的,你的課也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