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風為什麼防著她出門,無非就是怕當年的事又重演。
穿越而來時,盤古再三警告過他,曆史不可更改,對此齊風也一直是遵循的,這才會離開基地,將蘇鳳她們困在會展中心……
可他麵對齊冉,卻很難做到循規蹈矩。
“不行,我不同意!”
齊風滕地一下站了起來,筷子重重地拍在桌子上,看向羅新的目光帶著警告。
或許是心裏對他早有定論,齊冉並不意外他會反對,可越是不意外,她心裏就越加悲憤不已。
齊冉垂著頭,緊咬著嘴唇,身體因憤怒而細微的顫抖著,用力地握著碗沿,直至指節泛白。
重活一世,為什麼要過這種處處受製於人的日子。
她怕他,她順從他,無非是不想死,可壓抑的東西到極點的時候,爆發就在所難免。
大不了就一死!
她死都不怕了,還怕什麼!
“憑,什,麼?”她一個字一個字地說著,然後似豁出去一般,將手中的碗狠狠地砸到地上,抬頭怒視他道:“夠了,這樣的日子我過夠了!你不就是知道我空間的事嗎?你不就是比我厲害嗎?我告訴你,我不怕了!大不了就是一死,總好過被你當木偶一樣耍著玩!”
在齊冉說這話之前,羅新一直以為齊風是喜歡她的,哪怕他激動的說出不準許齊冉和他一起去任務,羅新也僅僅是把這話理解為吃醋。
可現在卻不禁懷疑起來,甚至想到是不是因為自己時常出去做任務,看到的太過片麵,才會被齊風誤導。
但齊冉為什麼不私下告訴他,就因為齊風比她厲害?到底是厲害到什麼地步,才會讓齊冉覺得他們倆人聯手都抵抗不過,羅新想到這,看他的眼神不由地變得戒備起來。
齊風一臉愕然,凝望著她,目光中有一閃而過地悲傷,轉而就像聽到了什麼最好笑的笑話一般,原來不管他怎麼努力,和她之間總是隔著那麼一層,最開始的性別障礙,後來的生與死,可比起那些,此刻才叫諷刺吧?
“抱歉,我不知道我做的那些,居然讓你害怕。”齊風站起身來,長長的睫毛微微抖動了一下,強忍著麵上的悲戚,勉強地笑了笑:“你們吃完了叫我,我來洗碗。”他為自己的自以為是道歉,為自己的自以為是落荒而來,原來他的那些保護,僅僅隻是讓她感到害怕。
望著他離開的背影,齊冉是呆若木雞震驚難言。
她承認自己是憋得太狠了,這才一時衝動將心底的懼怕和懷疑一股腦地說了出來,至於說出來後會怎樣,齊冉怕是想破頭也猜不到他會是這樣的反應。
自己為什麼會害怕懷疑他?因為他在自己最脆弱的時刻,突然出現,並且道破她空間的一切。雖然她看上去並不依賴空間,可內心深處空間卻是她的命脈,是什麼都不可取代的王牌。
不管世界變成什麼模樣,隻要空間還存在,她就擁有唯一的淨土。
這方淨土讓她吃喝不愁,讓她有行走世間的底氣。
她並不知道齊風揭破她空間的事,為了隻是和她拉近距離,隻覺得自己的命脈被個不知底細的陌生人拿捏在手心裏,所以不管齊風表現得如何友善,她始終是抱有成見,如果換一個對手,一個實力遜色於她的對手,齊冉或許會直接滅口。
可從見到他能操控喪屍起,再到後來他孤身進出實驗室,段時間來回幾千裏外的S城,殺人滅口的念頭注定隻是空想和笑話。
“到底是怎麼回事?”羅新看向齊風的目光變成了疑惑,沉默許久之後,終於忍不住開口問她:“齊風私下要挾過你?”
看著那抹消失在門後的身影,她腦子裏全是齊風的眼睛,那一閃而過的悲傷與決絕,讓她心中燃起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熟悉感,究竟是什麼?齊冉還沒想明白,就被羅新打斷。
要挾?
就事論事,齊冉雖害怕他,懷疑他,可齊風卻從來沒有要挾過她什麼。
雖然他揭破自己空間的特別之處,那也僅僅是當著她的麵,而麵對羅新的時候,他卻從來沒有提過。
齊冉不說話,隻是默默地搖了搖頭。
羅新忍不住皺眉,論交情肯定是齊冉跟他關係親近些,不然剛才他也不會一麵倒地偏向於齊冉,可現在看來她的那番指責倒有些莫名其妙了。
在基地生活了這麼多年,羅新見過許多為了性命,溫飽,逐漸丟失自我,仰人鼻息過活的男女。
弱者順從強者,不敢有絲毫自我的念頭,逆來順受,依靠他們的喜惡過活,這是弱者的生存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