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巧巧笑連連。
“我跟湯靈如果喝高了,頂多拉著人家手笑啊笑,笑夠了睡覺……我們倆常常在吃飯時說起,我跟她上大學時青梅煮酒的故事。那年,端午節,我們姊妹倆沒有回家。我和湯靈找到一份兼職賣巧克力的活兒。就是在大街上甜言蜜語,厚顏無恥地追著年輕男女賣糖。每天每人能掙二十塊錢,真傻啊!那時候,都不知道賣東西是可以有提成的。雖然微薄、第一次拿到自己掙的錢還是相當興奮,我們倆的酒鬼潛質初現!要慶祝怎麼能沒有酒呢?!於是乎,黃酒配了烏梅煮熱了,就開喝,嘻嘻!”
李景明附和著說道:“黃梅時節家家雨,青草池塘處處蛙……很有詩意的梅雨天。”
“那時候,也沒有酒杯,就一人一個刷牙的缸子端著。你別說,溫酒裏摻點牙膏的寒香竟然不討厭的。說到馬上麵臨的就業,即將走向未知的姐妹,當然還有各自心儀卻一直沒敢表白的男生……後來,我們倆就在女生樓頂上被凍醒了。再後來,兩人還一腦門子的黑線,當時,端著茶缸爬樓頂、怎麼它就沒灑?”湯巧說完,嬌笑不已。
李景明沒想到湯巧是一個很健談的人,還是一個很有意思的才女,他也忍不住“哈哈”大笑。
竹影斑斕,秋蟲呢喃。
湯巧伸出手來,跟他輕輕軟軟地握著。
她今晚的興致極高,回憶前塵往事,充滿了遐想。她又說:“還有一次,我去蘇州看望我的阿姐。她是我的大學室友,比我大一歲。我叫她阿四,她叫我小七,是個東北妹子,在蘇州發展……姐夫是南京人,自從娶了東北姑娘四之後,就把自己歸結為北方漢子了。他叫了兩瓶黃酒、做雄霸天下狀跟我叫囂:小七,咱們今天喝開了啊,嚇死那些南方人。害得我倆恨不得用眼神告訴飯店裏的其它食客:別理這白癡。哈哈,半小時之後,我和阿四把爛醉如泥的他扔回酒店了。兩個女人又到山塘街泡吧,很想再找一找當初的感覺卻越喝越清醒。畢業幾年,跌跌撞撞的找工作,找愛情,鬧失戀,到現在,她已安心的嫁為人妻。經曆過很多事情之後,我們都成了不會醉酒的女人。不是酒量有多大而是心裏的牽掛太多。”
“嗯。”李景明最喜歡在閑暇時光、無拘無束地聊天了,“世間總有太多事,總有太多的牽掛,很無奈。”
“那回,我們倆原說不醉不歸的,連微熏也沒有、阿四就開始坐立不安,她是擔心酒店裏的那個牛逼男……那麼,就回吧……上學時跟湯靈那一次、也差不多成了我成年後唯一一次醉酒啦。”
李景明拉起湯巧,兩個人坐在蘭圃的木凳子上。
他看著她的眸子,心中驚歎於她在秋夜裏如此美豔動人,不由自主地就看呆了。
“唯一一次?上次在你家不算?”他問。
湯巧也看著他,眼神深邃得像看不見底,“那次?不算,你們倆後來的情況,我是知道一點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