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明想,自己能夠做的,也隻有這麼多,算是盡人事吧,隻求心安。
此情可感。王麗英自是感激涕零。她說,她會帶著孩子和老人到北京去生活,到原來的公司上班,總歸能夠養活這麼幾口子,雖然是粗茶淡飯,等到他出來,就又有希望了。
“感激的話就不用說了。你這次算救了梁銳,也幫到大家了……外麵風風雨雨,你一個女人不容易,如果在你們迫切需要幫助的時候,隨時打電話給我吧。”
他讓前台服務員拿過一張紙,在上麵刷刷刷地寫下自己的手機號碼,一個李字,然後遞給了她。
這次,她欣然接了,心裏暖暖的,定定地看著他。
李景明過去跟老人說了關照了幾句寬心的話,摸摸小孩子的頭,就告辭出來。
大街上,華燈初上,一片安寧祥和的景象,掩蓋了所有的驚心動魄。
李景明首先給曽昭展打去了電話,說事情搞定了,接下來如何。
“我在家等你呢,來家裏再說。”曽昭展正陪著曾瑜看電視,不停地打哈欠,一接到他的電話,頓時來了精神。
李景明答應著,順手招停了一輛的士。
開門迎接他的,是曾瑜。她穿一套素色的睡衣,喜笑顏開地把他迎進來。如果不是礙著老頭子在場,估計得來個熊抱了。
“快坐,茶都給你泡好了……怎麼樣,快說說。”曽昭展還是穿著上班的衣服,馬不卸鞍人不解甲的樣子。
曾瑜挨著他坐著,嘟起嘴道:“你就不會讓人家先歇歇嘛,一點也不會心疼人。有智商,沒情商。”
不知她是從哪裏學來的。
“哎喲,小姑奶奶,這還沒怎麼著呢,就把老頭子一腳蹬開了。”曽昭展把她責怪回去。
李景明淺笑著。
他把基本情況表述了一遍,隻是可以隱藏了水泥缸的情節。
按照常理,水泥缸可以不聞不問啦,於情於理都說得過去,也足以跟梁銳舅舅的那一筆債務打平,六萬五應該收回來的。可是他偏不這樣做。
原因很簡單,曽昭展不是收了許東生一筆錢嘛,這幾萬塊錢還不止一個零頭。他跟了老頭子二年,據他揣測,老頭子混了一輩子,身邊有個幾千萬是不成問題的。
葡萄園裏的哪個刺蝟不是吃葡萄長大的啊。
至於怎麼吃,吃多少,除了鬼曉得、隻有刺蝟自己曉得。不然,怎麼會有個巨額財產來曆不明罪呀!對於這事,向來是民不舉官不究,大家心裏有數就不錯了。
所以,才有了紀委查了幾次都查無實據。人家紀委的人也不傻,把肥鴨子砍了,瘦鴨子上來更可怕。誰會憑個捕風捉影,就惡狠狠地去搶熊孩子手裏的棒棒糖呢。
“哈哈,老弟出馬,所向披靡……今日大獲全勝,著實不易啊。”曽昭展聽了事情的經過,沒有評價,隻是連聲的誇讚。
曾瑜蹲到他的身邊,捏起粉拳,在背部敲敲,又在腿部敲敲,揚起臉說:“這事定落了,你應該發工資、給報酬呀,老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