敵人,實力不俗的敵人,項寧在第一時間想到了這些。
“朋友,箭法不錯。”項寧望著仍是隱身在陰暗中的敵手,忽然笑了,是孤獨的高手遇到值得出手的敵手的笑,剛剛那個羅斯將領的本事實在是差了點。
對方並沒有打算用話語來回答他,回答他的是對方那不錯的箭法。這僅僅隻有二十多步近在咫尺的距離裏,三點寒星猛然撕裂了黑暗的虛空,瞬息而止。
但讓對方沒有想到的是,項寧麵對如此情形,仿佛早就知道一般,竟然一臉的寫意,一直在左手中把玩的橫刀後發先至,一刀揮出,清脆的鋼聲想起,三枚鐵矢都斷成了兩截,掉落在了地上。
沙利克終於還是走出了陰影來,目光死死的盯著那個並不是很高大的楚國少年,雖然為了救霍夫,而暴露了自己的行蹤。但沙利克依然堅信,這麼近的距離,以自己的連珠三箭依然可以取下敵人的性命,可眼前這個人,竟然能夠光用手中的刀就輕易破了自己的最強的連珠三箭。
“既然來了,為何都不露個麵呢?”戲謔的聲音響起,沙利克猶豫了一下,最後還是走了出去,既然暴露了行藏,那麼也就沒什麼好藏的了,倒不如大大方方的走出去,便是戰死,也勝過留下笑名。
二十多步的距離,沙利克卻走得小心翼翼,他的弓箭已經扔在了地上,而右手則搭在了劍柄之上,離項寧五步距離的時候,他停了下來,此時他更加清晰的感受到眼前這個楚國人身上沉靜冷酷無比的氣勢。在這初冬時節寒意十足的夜晚,身為羅斯軍中的強者,沙利克的手心居然已經沁出了細汗。
“你走得很慢,不會是害怕了吧。”看著麵前出現的高大羅斯漢子,項寧將手中的橫刀納入了鞘中,提起了插在地上的長槍,笑著說道。
不過十六七的年紀,並不算很高大的身形,嘴角上始終掛著的笑意,看上去隻要一擊就能夠打倒。若不是那一雙銳利的眼神和犀利的身手,沙利克幾乎就要以為那隻是一個普通的少年,實在是難以相信就是這個少年帶著少數騎兵卻讓羅斯人吃了這麼多次虧,傷亡慘重。
“以貌取人是個不好的習慣。”看到羅斯人眼裏的難以置信,項寧的嘴角再次掛上了人畜無害的微笑,“對了,你們羅斯人為什麼這麼不自量力,老老實實的呆在頓河以西多好,為何要挑戰大楚的霸權。”項寧覺得這樣的場合下,兩個人代表不同的國度,還是要先說些場麵話的。
“大羅斯的王子在哪裏?”沙利克看著對方那討人厭的笑容,感到心中的怒火在漸漸竄起,緩緩的向前跨了一步,握刀的手更緊了,隨時都準備著對敵人發出雷霆一擊。
“他小看了我,小看了大楚,所以成了大楚的俘虜。”項寧似乎是藝高人膽大,並沒有在意羅斯人的舉動,隻是隨意的瞥了一眼,繼續說道:“你的漢話說的很好,在羅斯應該是個人物,怎麼,想要把你們的王子贖回去?”
看著完全不把自己放在心上的敵人,沙利克猶疑了,這一路上的所見,都讓他確信眼前的敵人不但是個詭變多謀的角色,而且身手不凡,武技極為高明。他臉上的神色變幻不定,腰間的劍始終未曾拔出,到底要不要和他動手呢,自己的目的隻是拖延時間罷了。
“真是可惜,你們的兩位尊貴的王子已經被我派人送回了霸王城,他們一定會得到最高貴的招待的。至於你,就隻能去陪你那些死去的同伴了。”說著,手已經握緊了手中的長槍。
“混蛋,雜碎。”羅斯的兩個王子竟然都被俘虜了,這不但是讓羅斯公國失去臉麵的問題了,這會是影響到整個戰局甚至羅斯三國的政局態勢。憤怒之餘,他猛然拔劍,怒吼著向前的大步衝出,手中的劍,腳下的步子,快如閃電,怒劈向帶給羅斯人無數慘痛的楚國少年。
項寧沉喝一聲,手中的大槍竟然被他當作了投擲用的標槍,如電般平身而出,同一時刻,太極步“坤”字步法展開,心神仿佛連結了大地,每一步踏出,都具備了大地的厚重,竟在草地之上留在了幾個深深的腳印。步法有力,可動作也不慢,竟然在幾步之間右手已經抓住了槍杆,勁力疾刺向對麵揮劍劈來的羅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