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寧才出甬道,進入這有如後世所傳與世隔絕的世外桃源般的世界。尚未弄清楚情況,便遭到了對方的突然襲擊,又被對方搶先一步連問三個問題,一時間卻是不知如何回答對方的問話。
“這裏百年未曾有人來過,你究竟是誰,為何會闖到我們這裏來。”那青年的戒備之色絲毫未減,見項寧不答,再度厲聲喝問道。
項寧聽其話語,得知此地竟的確是一個與世隔絕的世界,知道自己乃是初來乍到,還是不要隨意惹事的好,更何況他還要指望這些人幫自己救雲佳的性命,因此自然不能過分得罪這些地頭蛇。
權衡利弊之下,項寧也就將心中因為對方的襲殺而湧起的怒氣漸漸按下。手中的三棱軍刺收到了腰間,以示友好,拱手客氣道:“在下項寧,大楚中州長安人士,因得罪了權貴因而被發配欽察草原從軍,出任務的時候遭到了襲擊被仇人一路追殺逼入一處山洞之內,偶然之下觸碰到了機關,進了一條甬道之內,然後便闖入了這裏,若有冒昧之處,還請見諒。”
和聲細語並沒有引來對方的善意,持劍青年冷眼打量著項寧,冷聲喝斷項寧:“一派胡言,你當我是三歲小孩麼,說,你到底是什麼人?闖進我們這裏有什麼企圖?”
對方的不禮貌自然讓從不向人說軟話的項寧惱火萬分,但中毒已久,危險萬分,雲佳已不能在等,項寧急於找到救治,“閣下何必動怒,在下也隻是無意闖入,本當立刻離開。但我的朋友中了劇毒,急需得到救治,希望能夠得到你們的幫助,等她的毒解掉之後,我們便立即離開這裏。”
項寧向來桀驁不馴,能夠讓他按捺脾氣,低聲軟語求人,這已足見雲佳在其心目中的地位。但持劍青年自小便是資質絕佳,是同輩人中的佼佼者,一向眼睛比天高,扯高氣揚慣了,如今一個交手之下卻是陡吃了個虧,更兼且這對麵的少年看著自己的眼神極為淡漠,仿佛無視自己的存在般,因此心中有氣,從始至終都未給項寧一個好臉色,“廢話少說,你的朋友與我們有何相幹,桃源秘境百年來未曾迎接過任何外人,如今也不會歡迎任何外人的到來。你打傷了我的同伴,卻還要我們來救助你的同伴,這是什麼道理。識相的話,便從哪裏來滾回哪裏去,否則便不要怪我們不客氣。”
這時,青年火藥味十足的話讓他的同伴倒有些看不過眼了,“項它,是我們不問青紅皂白的先動手的,怪不得他們。我看他的朋友昏迷不醒,怕是中毒不輕,不如還是將此事告知大司命,請他救治這女孩吧。”
“胡說,大司命閉關已久,怎能為這兩個外人隨意打擾他的清修。”冷眉傲目的青年項它當即反對同伴,隨後斜視著項寧說道,“你還是快些離開為好,否則,便休怪我等不再客氣。”
“說話還是客氣些好,怎麼?出手傷人打不過別人,便想要出言不遜,這種習慣可不好,你家的長輩應該從小沒有教過你這樣的待客之道吧!”項寧的嘴角現出了冷酷的一撇,對於年輕人的傲慢無禮他已是動了真怒,但他卻對這無冤無仇之人還是沒有絲毫的殺意。無視對方指向自己的長劍,轉身走進了甬道,重新背起躺在地上的雲佳,他不知道能夠去哪裏,可卻不願再留在這裏,這世外桃源般的世界,第一個遇到的人便是這樣一個傲慢無禮的青年,心中巨大的反差和失落完全可以想象的到。
項寧一直以來都有一個習慣,便是在情況允許的情況下,對於敵人和討厭的人,他在采用物理攻擊之前,會采用言語上的精神攻擊,常常讓他的敵人暴跳如雷的同時也失去了應有的警惕心。那個叫項它的青年顯然便在這個範圍之內,往回走的時候,項寧又說了一句,激起了青年的傲氣來,“小子,回去把你的功夫練練好,真不知道你那兩下子有什麼好牛氣衝天的,若是換了別人來,你這麼囂張,恐怕沒有那麼好運氣還能站在這裏叫囂。”
桃源秘境極為封閉,項它從小生活於此,其武功在年輕一輩中的出類拔萃,也就讓族人多少對他有些另眼相看,逐漸養成的天老大,地老二,老子老三的心態讓項它的心中幾乎沒有“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概念。項寧的話頓時如同一陣尖利的針一般刺中了他驕傲的心,頓時讓項它如同刺蝟般炸了毛。
“小子好膽,看劍。”長劍帶著寒光劍氣直刺項寧的後背,顯是被項寧的話挑起,而動起了心中的殺機。
項它的同伴本在一邊思忖著什麼,他們的族人在這四季如春的桃源秘境中世代生存了百年之久,一直以來都是為了守護著一個重要的秘密,而過著與世隔絕的隱世生活。作為年輕一輩的他們,知道的並不多。雖然他們的生活與世無爭,可每一個孩子從小都必須要練武,在他們成年之後,這其中的佼佼者便會加入護衛隊,守護這道百年來未曾開啟過的石門,沒有人知道這是為什麼,也沒有人知道他們在等待著什麼,他們隻是這樣日複一日,年複一年的守住這道神秘的石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