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流逝,轉眼已到了二月時節,草原上的冬天也漸漸的走到了末尾。
曠野中夜晚依然寒霜依舊,晚涼如冰,項寧夜半出了帳篷的時候,習慣性的為沈雨彤蓋好了毯子。
雖然已經生死不知的分開了半年時間,但這些天來兩人同行同坐,互訴衷腸之際,自是如膠似漆。但諸位看官看到這裏千萬別誤會,兩人雖然感情深厚,可還沒到大被同眠的時候。且不說兩人一個出自皇室,一個出自開國功勳世家,雖然大楚不乏女子倡導婚姻自由,但在婚姻大事之上,媒妁之言,父母之命,明媒正娶的表麵文章,世家的體麵總是要顧及的,因此在進入那神聖的洞房之前大被同眠的事情兩人肯定是做不出來的。
項寧之所以如此噓寒問暖完全是在為他一個月前行為給心上人賠禮道歉。在沈雨彤、雲滄和霍驃疾這些日日夜夜擔心他的友人眼皮子底下,連一聲招呼都不打的想要溜進城去,好滿足自己突然出現在所有人麵前以便看到他們喜極而泣,興奮異常時候得到的惡趣感。但沒奈何的是,他自己從沒有當過奸細,矯枉過正之下引起守衛的懷疑導致他在城門口便被抓了個現行,雖然當時被重逢的喜悅所代替,但事後心上人的秋後算賬還是免不了的。更何況他心中還有著其他的令自己心虛的事情在作祟,所以這一個月來如膠似漆的朝夕相處之間,項寧是鞍前馬後,噓寒問暖的小心伺候著沈雨彤,生怕這大小姐哪天一個不高興舊事重提撇著嘴對自己冷淡下來。
項寧出了少女的帳篷,卻沒有回到自己的帳篷,反而緩步向營外走去,以他今時今日的武功,要想不引起營地內衛兵的守護自然已是不難。這是一個無眠的夜,他隻想一個人靜靜。
出了營地,項寧緩步上山,幽幽靜靜中到了山的另一麵,望著開闊的草原,天邊的銀鉤,遠方的雄偉的戍堡,思緒起伏。
他此刻雖然已經不怕再遭到一次半年前的那場突襲,卻不代表心中不害怕那些襲殺自己的人背後的勢力,一個是手握數十萬重兵的東北藩鎮,一個是傳承數百年曾經掀起過無數腥風血雨堪比一個龐大帝國的教派。說不怕那是騙人的,他雖是皇室宗親,可是卻已經算是沒落了的,回到中州之後在長安可能不會有人殺他,可是終究有防不勝防的時候,並且對方勢力龐大,並且布局之深顯然圖謀極大,在將來有可能發生的滔天巨浪之中自己這一葉扁舟該如何自處?
這是個弱肉強食的年代,除了要動腦,身手強悍也是極為重要的一點。
從這點來說,他不得不佩服自己的好運。雖然自己不少次的在生死線上徘徊,卻也遇到了不少武學大宗師,在機緣巧合之下得到了無數人畢生追求的武學修為。可和自己的師父昆侖說的一樣,師傅領進門,修行在個人,入門之道他已經有了,武功畢竟還是靠練,他穿越附身項寧之後,算是繼承了本該屬於項寧的好運和奇遇,但天下的高手無數,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像鐵血十三鷹和任方這樣的高手雖然不多,可也是不少,難保自己不會在誰的手底下大海裏翻船。
他雖然不想和任何人做對,可是人無傷虎意,虎有害人心,就算他示弱說什麼不會妨礙對方的大業,多半也會被那些瘋狂的人的嘲笑和更加猛烈的狙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