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銳,這些都是真正的精銳,‘純’字旅統帥李晨眉宇緊皺,心中更是莫名的愁苦,一時間,他感覺一張無形的大網正在向著霸王騎緊緊籠罩而來。
飛狐軍的名聲雖然惡名遠播,囂張跋扈到了極致。但他們的囂張卻並不僅僅是依仗國相楊釗和內閣的支持。在楊釗擔任劍南節度使之時,與當今皇帝頗有些相似的好大喜功性子,令楊釗在沒有做好準備以及軍堂反對的情況下,卻在當今皇帝的支持下悍然發動了對南詔的征伐,雖然這場戰爭的結果是一場損失超過十三萬大軍的徹徹底底的喪師辱國的慘敗,但深入南詔境內的飛狐軍仍是與南詔人狠狠的打了幾仗方才保護著節度使楊釗逃回蜀中的。
軍人的戰鬥,一支軍隊中軍人品質的好壞從來不是決定性的因素。不管怎麼說,在戰場之上經曆過血腥廝殺的飛狐軍騎士都不是霸王騎那些隻是經曆過嚴格訓練的大多數戰場初哥們能夠抵擋的住的。
這時候雖然不是在生死相決的戰場之上,但這些精銳凶悍的飛狐軍騎士下手依舊無情,雖然天子腳下建章宮中他們還不會痛下殺手,但下手依然狠辣非常,可說招招死手,刀鞘與槍杆以及特意準備的精鋼棍棒每一次的揮動都是往霸王騎士兵的要害上麵招呼。
士兵們雖然穿戴著盔甲,但依然被飛狐軍的騎兵們打得哭爹喊娘,摔倒了一大片。
李晟曾經聽過楊雲之名,知道他乃是國相楊釗之子當中的一個異數,雖然這幾年養起來的貴公子習氣還是不可避免的,但卻也算是少有才學,更難得的是,他少時拜了一個名師指點,學到了一身絕好的武藝。此刻他一馬當先,白袍翻滾,銀槍上下翻飛,殺伐慘烈的槍術令擋在他戰馬前的士兵沒有一合之敵。唰唰唰,三槍揮灑之間打得三名頂盔灌甲的士兵傷筋動骨,立時倒地不起,一人一馬,衝鋒中散發出來的恐怖氣勢讓那些沒見識過的士兵們聞風膽寒,未戰先怯,直駭得他們雙目圓睜,腦子裏麵一片空白,待反應過來,已是全身劇痛的倒在地上哀嚎不止。
在軍陣內的李晟依舊麵無表情的看著麵前發生的這一切,雖然聚集在他身邊的都是昔日霸王騎中跟隨他一起征戰過的老兵,此時的情況雖然還不算脫去他的控製,但李晟的嘴裏依然滿是苦澀。這些年兵部敷衍般的塞進霸王騎中的兵員素質實在是不怎麼樣,這些直接從京畿附近的折衝府中征發而來的老老少少,這些年雖然傾注了不少心血,可在麵對真正的精兵麵前卻是依舊毫無阻礙。
“李將軍還是讓我進帥帳看上一眼,否則把霸王騎的將士們都打趴下再進去,可就有些不好看了。”在霸王騎外圍軍陣中縱橫捭闔的楊雲顯然不滿足於欺負這些戰場初哥,他要從精神上給予這些內心中依然驕傲的霸王騎將士們最大的打擊。
“楊公子,李某已經說過,沒有軍堂的軍牌,我們是不可能放行的。霸王騎的帥帳可不是你想進就能進的。霸王騎雖已沒落,卻也不是你們飛狐軍隨意欺淩。”李晟的驕傲令他不可能向一個小輩屈辱的認輸,霸王騎的尊嚴更不容被一支臭名遠揚的二流軍隊所任意踐踏。
“一支沒落了的軍隊,卻還想要保持住自己的尊嚴,真是可笑。”楊雲的笑聲越發的刺耳狂放,“弟兄們,給我狠狠的打,讓這些不知時代已經進步的老古物們知道知道什麼才叫作精銳騎兵,一群隻會浪費糧食的垃圾。”
楊雲人雖狂放不羈,傲慢無禮,可是卻並非沒有本事之輩,其人一杆長槍,一匹雄健非常的駿馬,再加上緊緊跟隨在他身後的十幾名身手不俗的高手隨從,便組成了一支無比鋒利的箭頭,長槍槍杆翻飛,棍棒呼喝拍打,將身周的人頓時又嘩啦啦的打翻了二十幾個,直向始終不曾動的數百老兵組成的軍陣衝來。
站在李晟身邊的一名副將見對方的人如此的凶悍,僅僅一個衝鋒便將自家的陣形攪得七零八落,這若是戰爭之時,恐怕霸王騎六百年的威名就像被他們這些不肖後輩給丟光了。此時情勢緊急,霸王騎再是不濟,卻也不容他人侵犯,從腰間拿出了號角,就要吹號,通知駐守在附近宮闕的士兵,軍營中有人來砸場子,他號角剛拿出來,楊雲身邊的一個年輕士兵就已看見,眼中寒芒一閃,他一個俯身已是張弓搭箭,也不見他如何瞄準,弦鬆之際羽箭已如閃電般射出,隻聽“當”的一聲響,副將隻覺手上一股大力傳來,號角已是掉落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