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貧民百貨區”內的巷道縱橫交錯,如同迷宮一般,而且其中的死角非常的多。就是在白天,不熟悉這裏的人要是沒有路牌的指引的話,也常常會在這個巷道錯綜複雜的地方迷路,更別說是人生地不熟的吐蕃武士了。
在追丟了刺殺目標之後,他們竟然召集了埋伏在東市各地的全數人手,開始在這片區域從四麵八方展開了地毯式的搜索,一寸一寸的搜尋著項寧等人的蹤跡,其表現出來的不急不躁的樣子就像是在自己的地盤上一般。
作為如今被搜尋追殺的一方,主客之間的易位,可是讓項豫,項寧等人好一番五味雜陳般的不是滋味。
好在令他們的驚喜的是,竟然有一個出身於小商人家庭的侍衛非常熟悉這個東市的百貨區,竟是帶著他們三轉兩轉便甩脫了吐蕃武士的追擊,隨後便七拐八彎的帶著他們藏身在一處專營漆器的店子內。
吐蕃武士在東市內敢於如此肆無忌憚的,很明顯是有著不小的內應,不過他們雖然有恃無恐的,但也不敢造成太大的動靜,更不敢點起照明之物來,這就使得他們的搜尋速度和質量都大受影響,隻能形成一個大致的合圍方向,由外向中間一處處巷子尾角,一間間的大小店鋪去搜尋他們追殺的人。
但即便如此,他們也絲毫不急,更不擔心那麼多人能從他們眼皮子地下溜掉,隻要給他們足夠的時間,他們就一定能夠找到帝朝金貴的皇長孫,然後將之殺掉。而時間對於他們來說,那是非常綽綽有餘的,因為這是那個在大楚帝都的內應所信誓旦旦保證過的。
“殿下,小姐,我們暫時安全了,那些吐蕃人一時半會應該是找不到我們的。”眾人暫時得到了安定,先前那個領路的侍衛信誓旦旦的說道,顯然他對這塊隱藏的地方非常的有信心。
“你叫什麼名字?今日實多虧了壯士,待本王等人脫困之日,必當求陛下與大司馬老大人重重裳之。”項豫身為被悉心栽培的皇長孫,這賞罰分明自然是用的得心應手,現在雖然無法兌現,但皇長孫金口玉言的承諾激勵的作用還是很大的。
這出自諸葛家的侍衛顯然極為感動,抱拳答道:“回殿下,小人王三,救殿下與小姐乃是小人的使命,殿下無需如此。殿下請安心在此,這裏非常的隱秘,那些人暫時是不會找到我們的。在我大楚的地方,那些人絕對不敢呆得太久,隻要時間一長,他們自動退去,我們就安全了。”
這家漆器店因為還儲備了不少漆油,因此專門有了一個地窖用來儲藏這些漆油,此刻項豫等人正藏身於這個地窖之內。這叫王三的侍衛顯然對自家的這位置隱秘的地窖非常有信心,故此向項豫保證道。
“那可不一定,那些人應該會有充足的時間,直到他們找到我們為止。”項寧卻是適時的潑了一盆冷水,令幾人剛剛安定下來的心又提了起來。
王三雖然因為知道項寧的身份而不怎麼敢反駁他,但眼中卻是有著一絲不服之色。
“何以見得?”項豫也知項寧不會無的放矢,因此問道。
“我們從遇襲到現在,所經區域之內,但凡所見店鋪都是關門歇業,並且空無一人,就是那些青樓賭坊,酒樓食肆也是黑燈瞎火,能夠令東市之內出現這樣大的一片無人區讓他們能夠安心埋伏追殺我們,單憑他們自己是根本不可能辦到的,長安城內一定有人在幫助他們,甚至他們的地位都不低。既然那些人有如此大的能量,那麼想必為他們多爭取些時間也是不難的。”項寧緩緩分析道。
“不錯,如果沒有什麼大的動靜,巡城駐軍一般都隻會在東市之外巡邏,也就是說,東市在歇業之後大部分地區都是無人區。一般沒有什麼驚天動地的變化的話,以現在的長安駐軍那些疲懶的家夥,是根本不可能發覺的。”項炎讚同道。
地窖內的氣氛再次又顯得沉重了,他們知道外麵正在搜尋他們的敵人非常多,別說是一個晚上的時間,就是每多呆一個時辰,被發現的威脅都會在無限的增多。
“我現在唯一想不通的是,他們為什麼要殺你,殺你對他們有什麼好處?”項寧深深的看著項豫沉思道。
項豫項炎兩人麵麵相覷,這也是他們兩人百思不得其解的問題,因刺殺帝朝皇長孫可謂是一件百害而無一利的事情。當今皇帝防諸子寵皇孫的事雖然滿朝皆知,甚至直接跳過東宮太子培養長孫治國之道,足可見項豫地位之重要,但項豫畢竟隻是一個皇長孫,而不是皇太孫,就算有人為了未來的權力更迭而派人刺殺他,那麼這個決定首先就是愚蠢至極,一來目標不對,殺太子絕對你殺一個皇長孫直接而有效的多,二來時間太早,武皇帝子孫眾多,就算殺了皇長孫,那未來的位子落到主使人的頭上也是微乎其微,所以這就排除了皇族中人主使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