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 餘波(一)(1 / 3)

田乾真刀已在手,自不會束手就縛,同樣大喝一聲,“清淮郡王意圖調兵謀反,殺無赦。”

兩人站得本就不遠,田乾真身法了得,這一動便已來到項寧左旁五尺處,揮刀疾斬項寧左肩。他的計算相當的精準,當他的刀斬下之時,項寧也剛好移至他的刀下,就好像項寧將左肩送給他砍一般。

項寧因長生訣與易筋經而來的通靈感應似早感到這一招,太極步步法玄妙非常,身法於霸道迅捷之中加了一分飄忽,仿若與空氣之流動暗合,讓田乾真竟有一種再看不清其身法動態的虛幻感覺。

田乾真橫刀斬下,已是落到了空處。腳步稍折,橫移兩步,重新貼上項寧,此時已移動他右側,刹那間疾攻五刀。

田乾真沙場金戈十餘載,刀式自然偏向剛猛,戰刀揮動之間隱有金戈之意,看似每一刀都並無多少玄奧變化,都似能令人從刀招之初便能猜到他每一刀的落處,但總要逼得項寧不得不與他刀刀硬拚,實讓人難受至極。

對於硬拚,項寧卻是無所畏懼,同樣是刀刀勇猛,與敵交擊五次。

兩人的動作毫不停留,交手五刀之後,同時虎軀一震,後移兩步,方才站定。

田乾真甫一站定,倏又閃往項寧右側,展開又一輪的疾攻。

此次刀勢卻是走向了另一個極端,都似飄忽而詭奇,每一刀都似不以項寧為落點,但卻總要從一個令對手意想不到的角度攻向他不得不防的部位。

田乾真對刀的領悟實已到了一個令人難以企及的高度,他的刀法在霸道淩厲的殺伐與飄逸詭奇這兩種極端風格之間毫無生澀的轉變,就算是如今的項寧忽然對上,也是有了一種左支右絀異常氣悶的苦楚。

田乾真的刀勢又轉霸道猛攻,灑出漫天凶曆的刀影,刀影之中卻是忽然飛出一腳,靴尖彈出鋒利的尖刃往一時應對乏策的項寧小腿叮去,甚為出其不意。

項寧出色的靈覺感應仍使得他在漫天虛張聲勢的殺氣中發現了這一點真正的威脅,於千鈞一發之際發動太極步,滑向田乾真的左側,不但避過了這陰毒的一腳,還一刀掃往田乾真的腰肋部位。

田乾真輕“咦”了一聲,顯然大感意外,正要閃身避開來刀,心中卻是警兆突起,於瞬息間將刀往旁移了一移。

“當”的一聲,橫刀的刀背擋住了突然出現在對方手中的一件奇門兵器。

項寧的三棱軍刺與橫刀一觸即退,於瞬間再次攻至,腳下更是奇步迭變,緊貼著田乾真就是一輪搶攻。

項寧的三棱軍刺仿佛在他手上生根了般,靈活之極的旋轉著,忽而這裏紮一下,旋即那裏刺一下,近身搏鬥之時始終不離田乾真的要害左右。

軍刺之上的三條深深的血槽令田乾真不敢怠慢,知隻要被這種兵器紮一下,就算不是要害之處,那龐大的血口所造成的大量流血也不是自己能夠承受得起的。

田乾真一邊小心應對著項寧的攻擊,一邊心下思忖著。其實今日之事實已不可為,方才項寧已經拿出了三塊王牌,其中一個還是神鳳紫玉牌,其實已經證實了他的身份和所言非虛,而自己在明知皇長孫遭到刺殺的情況下不允許調兵,這種刻意刁難隻要是個人就能看出問題來。

隻從蘇文和張武那兩人眼中看著自己時那濃濃的懷疑之色,田乾真就知道自己其實拖延不了多久了。此間事了,他田乾真在帝朝軍中也隻能消失了,隻是可惜了這十餘年的苦心經營,自己方才坐到如此高位,原本以為自己將在聖門未來的大業中起到關鍵的作用,卻沒想到因這件無足輕重的刺殺之事而暴露身份。

“諜門的人是怎麼想的,竟然讓我就這麼暴露了,真是暴殄天物啊!罷了,我還是早些走吧,回去再找諜門的人算賬!”田乾真雖是暗惱,但他也是個極為果斷的人,打定主意之後,全力一刀劈出,將對方的奇門兵器振開,乘著稍縱即逝的機會,刀法變得大開大合,腳下疾步連走,乘勢拉開與項寧的距離,好讓他尋機逸走。

田乾真幾個縱身退到屋旁,隨即騰身而起衝上屋頂,揮手灑出數十點寒星,朝著項寧激射而來。

項寧身形為暗器所阻,待掃清麵前障礙之後,已是再追不上一心要走的田乾真,不過他現在的目的倒並非是一定要殺了田乾真,而是能順利調動兵馬去救人才是第一要務,故此不再強追,身形落了下來。

田乾真見對方放棄了追逐,暗道一聲,“破軍,後會有期。”轉身便要走。

忽然田乾真的臉色霍然大變,一杆長槍仿似憑空出現般,劃出九朵槍花,氣勢如虹的破開夜空,往他照臉刺來。

田乾真不敢怠慢,橫道全力而出,破入九朵槍花的中心,險之又險的挑開長槍。

那柄長槍被田乾真全力一撞,似乎受不住他的大力一般,歪向了一邊。

田乾真正要有所動作,卻不想長槍照著原來的軌跡快速的反彈而回,田乾真隻來得及將橫刀一豎,擋在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