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仁慈眼見項寧避而不談名冊,心中著急之下從車廂內追了出去,想要再勸說一下項寧。可當他下了馬車,卻已經看到項寧走進了坊市內,不由暗歎了一口氣,向錦衣衛隱藏在暗處的據點走去。
黑暗的院子裏,項寧看著麵前三十三名全副武裝的少年,那一張張光潔無瑕的臉蛋仍顯的稚嫩,可每一個少年都站立的筆直,身上有著一股若有若無的堅硬氣質,絲毫看不出曾經的退縮和怯弱。
項寧臉上的表情就像冬夜裏落下的雪一樣冷,和平素裏麵對這群孩子時雖嚴厲卻不失溫和的模樣截然不同。“雨彤姐姐的遭遇想必大家都知道了,現在那些凶手就住在前麵不遠的宅子裏,今晚我將會帶著你們去殺光那些吐穀渾的畜生,不留任何的活口。我知道讓你們現在見血太過殘忍,所以,若是你們中有人下不了手,我不會怪你們。聽清楚了嗎?”
這三十三名少年便是由五百名進行特殊訓練的孤兒中選拔出來,是表現的最好,最優秀的。而今晚,項寧希望借著這個機會,讓他們見見鮮血。雖然,讓十四五歲的少年們提刀殺人是一件殘忍的事情,可是這些被選入風襲營的少年注定將與戰爭和殺戮結下不解之緣,與其讓他們將來在戰場上暈血,不如讓他們在現在早點見識一下,至少,在戰場上是沒有人會給你機會去適應鮮血的。
“殺!”
“殺!”整齊劃一的回答,這些少年與他們的將軍項寧一樣,臉上的神情冷得像冰,見不到絲毫的童貞。有些人會認為這是孩子們的悲哀,項寧太過於殘忍,可事實上,在這個弱肉強食的社會,如這些孤兒一般的弱勢群體,為了生存,就隻有變得冷血,變得強大。
少年們的眼睛裏布滿殺意,在他們看來,項寧是給了他們新生的恩人,而沈雨彤則是給了他們溫暖的主母。主母受到了傷害,他們憤怒了,恩人要他們殺人,他們想都不會想,便會揮起手中的刀劍。
他們不為這個帝國,不為這個朝廷,因為帝國和朝廷沒有關心過他們,他們剩下的生命,隻是為了項寧這個主人和沈雨彤這個主母而生,他們可以為這兩人做一切的事情。
項寧看了一眼那個第一個喊“殺”的少年,他認識這個孩子,他叫黃今翼,就是這個孩子,當初在孤兒院的時候喊住了自己,令自己決定要插手孤兒院的事情,也是這個孩子,成了五百個訓練的孤兒中訓練的最刻苦,本領進步的最快的一個,在孩子們中有著極高的威望。這是一個值得注意和培養的孩子,項寧如是想到。也就是因為他這個想法,造就了此後一個聞名大陸暗黑世界的王者。
“出發!”隨著項寧的低喝聲,他和那些孩子們步入了風雪中,吐穀渾人藏身的那座宅子,就在離這不遠處。
“情形怎麼樣?”看著迎上來的雲滄,項寧問道。雲滄是在將那些孤兒交給項寧後邊先行帶著霸王騎抽調的精銳士兵來此偵察布置,但他此刻的臉色看上去非常嚴峻,顯然事情的進行並不是十分的順利。
“宅院的牆頭上有人巡視,裏麵還有獵犬。最麻煩的是邊上的那座宅子我們進不去,讓我們無法對這座宅子形成包圍,我怕強行進入那座宅子動靜太大,打草驚蛇。”雲滄臉色陰鬱的答道。
“那家人,是什麼人?”項寧問道,臉色瞬間由冰冷的冬雪變成了北荒的暴風雪。“你沒用錦衣衛的名義告訴他們讓出宅子嗎?”
“初步交涉,那座宅子好像是屬於飛狐軍一名將領的,有一大群人正在裏麵飲宴,守門的人非常囂張,根本不讓我們進去。”雲滄顯然已經試探過了,很快的答道。
“滄瀾,你和我再去一趟,會會那位飛狐軍的將領。另外讓文泰,驃疾兩個人率隊盯著這裏,吐穀渾人有異動的話一律殺無赦。”隻是略微皺了皺眉頭,項寧便說出了對策。“通知鍾仁慈,讓錦衣衛的人不要再守在外圍了,都調過來,實在不行,我們強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