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這還隻是開始——西塞羅因為鼻骨折斷而失神的刹那,桑格爾雛鷹首領雙手摟住了他的腦袋,頭向後揚,之後迅速的前撞……
看著西塞羅無力的倒在地上,旁邊觀戰的諾裏克人都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誰也不曾想到,這個看上去顯然還未成年的蠻族竟然如此狡猾和狠辣,不但故意露出空門引西塞羅來攻,更主動棄了刀,冒著被利劍開膛的危險更貼近一些,最後空手打倒了西塞羅……
別的姑且不說,僅看他棄刀進步的果斷,若不是對自己的身手極有自信,那便是瘋狂得自己性命都不顧了——近衛們頓時都覺得羞恥了起來——若按常理,他們本該豁出性命去救出艾琳娜小姐,但是現在,他們竟都覺得提不起勇氣向那個大大咧咧的彎腰撿回自己刀,慢條斯理的收入鞘中的蠻族小子挑戰……
克裏格活動了下手臂,看著驚訝的艾琳娜笑了起來:“嘿,小妞,還會心疼我。”
“誰心疼你啦。”艾琳娜瞪了克裏格一眼,又憂心忡忡的看向倒在地上的西塞羅——父親戰死,母親不知所蹤,現在從小看著她長大,教她騎馬鬥劍的西塞羅叔叔已經算她最親近的親人了……
然而,很快的,西塞羅便捂著鼻子從地上爬了起來,仍舊站得搖搖晃晃的,之後一臉羞愧的望向艾琳娜:“艾琳娜小姐,抱歉……”
“沒事的西塞羅叔叔。到是你們,怎麼會在這呢?”看到西塞羅一臉的沮喪,艾琳娜連忙聰明的轉移了話題。
“嗯……帶兵出征的時候,司令就安排了我們,說一旦要塞守不住,就立刻護送要塞裏的夫人小姐們退回帝國腹地。”西塞羅又搖了下頭,“開始的時候,我們還是在收攏從東邊逃回來的潰兵,這一冬迪德人也沒進攻。到了開春的時候,特羅布山區裏的山民們又開始鬧暴動,副司令看迪德人沒來攻打,就帶了人進山平叛——結果副司令沒回來,迪德人到是先打過來了,又有叛徒開了城門,我們死命護著夫人和小姐們一路衝殺出來,好不容易才甩掉了迪德人,到了這邊,結果就剩這麼十幾個人了。”說著,近衛隊長懊惱的搖了下頭,“也不知道怎麼才能通過這山穀。”
看到艾琳娜將求助的目光投向自己,克裏格便笑了起來:“送你們過山穀,能拿武器的不算,旁的人,每人五金元。”
這話一出口,西塞羅便瞪大了眼睛,艾琳娜則紅著臉壓低了聲音:“我一年也才有一金元……”
“嘿,這小妞,倒講價錢——便一人一金元,但得先付。”克裏格笑著點了下頭——原本,弟兄們的主收入就是那個提圖斯的傭金,這些不過是額外賺的,而且對方隊伍裏那十幾人,看上去便知道都是些能征慣戰的老兵,萬一打起來也是好幫手。又兼提圖斯等十幾人也是諾裏克人,若是兩支合做一支,同過山穀,卻甩了他們,反倒不美。
艾琳娜漲紅了臉,瞪大了眼睛看著克裏格——相處這麼久,她竟第一次發覺這蠻子如此好說話:“謝謝。”
提圖斯皺了下眉,又看了眼克裏格:“之前你說,想要贖回艾琳娜小姐的自由,得勝得過你的刀?”
克裏格奇怪的看了提圖斯一眼:“怎的?”
“我到想和你比試比試。”提圖斯鄭重的回答,“你也許不知道艾琳娜小姐的身份,但是身為帝國軍人,我是不會看著這樣一位小姐淪為奴隸的。”
克裏格皺起了眉頭,之後慎重的看著提圖斯:“也好——等完了這活。不然,你殺了我,我弟兄們必不饒你;我殺了你,卻沒處領賞金。”
這下,桑格爾雛鷹們都發出了驚訝的低語聲。克裏格如此慎重的對一個人,這還是從未有過的——且不說騎馬循跡射獵,單單是玩刀一項,克裏格便如得了鷹神的眷一般,10歲時便叫大人沒的教,14歲時便使諸多玩刀老手避著他,在一眾弟兄中,便是算上桑格斯和加戈,獨自勝過五人不在話下。而現在,克裏格竟然說到殺死——這便意味著,麵對這等對手,是留不得手的——頓時,一眾桑格爾人開始重新審視起那個其貌不揚的諾裏克老兵來。
安排好了隊伍後,克裏格便收到了整整五十枚金燦燦的諾裏克金元——這也使他頭疼不已——原本覺得最多也就一二十人,然而那十幾名老兵竟然護送了六十一人……
算上提圖斯的十三人,加上被護送的六十多人中十一個少年也拿起了武器,整個諾裏克逃難隊也不過三十九名戰士,卻要護送足足五十名女人。一旦真的遇到了山民,到也成問題。
不過,頭疼了一陣之後,克裏格也就不在乎了——說不得,一旦打起來,誰還顧得上那許多?
當天晚上,兩支隊伍便並了一處,安排好隊列、營帳、哨兵,過了一夜。第二天一早,提圖斯、西塞羅等人便先護衛了婦人孩童們上路,而桑格爾人則分做兩隊在隊伍兩旁遊曳前行。
怕給山民突襲,克裏格自帶隊在最前麵,艾琳娜和雷娜自然也跟在他身邊,而加西亞則在前麵帶了另一側的馬隊——斷後的一側是加戈,一側則是桑格斯和迪德。隊伍從早上便開始行進,沿著寬闊的山穀直向帝國腹心前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