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9 角鬥士(1 / 2)

剛剛紮夫卡是親眼看到加戈帶了二十騎上前的——若是這二十騎都有這般身手,自己帶這二百來人,也不過是十幾次齊射的事情——拚了命卻難撈好處的事情,特羅布山民是從來不幹的。

“你想賭什麼?”在確定加戈不會對自己丟標槍,而自己的人也沒有誰再蠢到拿小命試驗這些騎兵標槍準不準之後,紮卡夫再次開口了。

“你我打一場,你勝,這錢歸你;你敗,便送我們出山穀。”

“打!”

“便和他打。”

聽到這種要求,一群山民頓時叫嚷起來——對方不過是個年輕娃娃,嘴上毛尚未長齊,也敢提出挑戰?更何況,七十金元,值得拚命,打一場算什麼。

“閉嘴!閉嘴!閉嘴!”紮卡夫連喊三聲,終於讓眾人的吵嚷漸漸平息了下來。

之後,山民的頭子看著這個可能比自己晚了十多年的異族娃娃:“若不賭呢?”

克裏格皺了下眉,歪著頭看著這個不停眨眼的山民,用他那四平八穩的強調回答:“不賭,都殺了。”

紮卡夫吞了下口水。象他這個年齡的山民,早經過生死,為錢財漠視人命到也正常,但一個娃娃家,竟然如此淡漠:“你們這隊走得慢,要出山穀,也得走十天。別看我們這些人——我們反了帝國,便是一家,你殺我們兩百人,自有五百,一千,五千人殺回來。”

聽到這回答,克裏格便心滿意足的笑了起來——對方越是虛張聲勢,他就越是心裏有底——若不是真怕了,對方也不會拿人數來嚇人:“不殺——反抗的殺了,降的收了武器,捆做一串,擋在前麵——這百來口刀,殺不得五千,殺五百卻容易。”

紮卡夫又眨了眨眼睛——他平日裏也自負驍勇,今天卻遇到個更狠辣的,竟有些不知該怎麼辦才好:“我說不劫你,這兩百多人便不劫你的。但旁的人我可管不了。”

桑格爾雛鷹首領再次笑了起來,同時將手中的錢袋子又丟回給加戈:“既反了帝國,總有個章程、頭人——叫做得主的來見我——我有生意談。若血流多了,便沒的談了。”

紮卡夫再次皺起了眉頭。在年輕一代裏,他也算出佻的,但山民們終究是由各村寨長老們做主——不過如果真有生意談,到不是不可以。畢竟對方不是一直壓榨掠奪他們的諾裏克人,雖然都是些年輕的娃娃兵,但身手不凡。尤為重要的是,既然對方可以出七十金元和他賭,想必和長老們談的,會是大得多的生意……

這麼想著,紮卡夫便點了下頭:“等著。”

說完剛想跑,紮卡夫猛的想起,若沒有他在,怕是夥伴們會有為財死的,又怕異族騎兵疑他逃跑,於是停下腳步,叫了幾個腳程快且伶俐的:“去長老會,說清楚。”

說玩,紮卡夫便揮了揮手,示意山民們休息,自己也丟了斧頭,將盾牌墊在地上,坐了下去:“我便不去叫了,免得疑心我跑。”

克裏格瞪了他一眼,抬起馬鞭作勢欲打,之後又放下了:“既信你,疑甚麼,去便是。”

紮卡夫奇怪的看了一眼這個讓他處處吃癟的異族娃娃:“也怕這班人蠢過頭,白丟了性命。”

雛鷹首領也回了一個奇怪的注視,之後便大笑出來:“你這人,倒實在。”

實在的特羅布山民,早百年前便給諾裏克人各種欺騙欺壓死絕了。這異族娃娃雖然手段狠辣,又有批好幫手,畢竟心思單純,太輕信。幸而遇到了我,不然到了諾裏克人中,怕又是被人騙著白白死了。這麼想著,紮卡夫也大笑了起來。

有加戈提著標槍在一旁小心看護,克裏格也不擔心山民暴起傷人,便就地坐下盤算起來。

自到了這邊,事情便不斷。先是特拉波要塞丟了,後是北海人奪了特拉波要塞的港,而他也與北海人立了約,又救了諾裏克人,收錢接了護送諾裏克人的差,現在,又是山民的事……

特拉波要塞是他想要的。但憑他這百多口刀,還不值這價。若硬奪,便算上五百北海人,也難拿下。而特羅布山民這邊,想是恨諾裏克人入骨——而要單使錢買過路,克裏格怕出不起;若要憑刀硬闖,也絕過不去。更何況,克裏格帶弟兄們來,本為富貴,並不想平白送了弟兄的性命……

眼下這一關,能過不能過,便看待會他和那長老會談不談得攏了……

到太陽隱進山裏的時候,山穀兩邊的山上突然出現了大批的戰士,皆戴著圓錐軟帽,穿長袖短袍,有的持長柄斧,有的持短斧木盾,有的提標槍帶木盾。而東邊桑格爾人來路上,西邊桑格爾人去路上,也各出現了近百戰士,其中一些也戴頭盔,穿皮甲,拿鳶盾。隻不過那些頭盔皮甲鳶盾卻都有些破損修補的痕跡,顯見是經了廝殺奪的諾裏克人的。

這下,桑格爾人都緊張起來。而克裏格隻是將詢問的目光看向紮卡夫。

紮卡夫撓了撓頭,也不知該如何回答——異族騎士即不跑也不抓山民為質,山民們卻帶了數百人不聲不響便圍了這些異族騎士,畢竟顯得山民們小氣了。